是的,夜鶯和林浩去交了任務(wù)。雖然我不太記得具體的細節(jié),但我知道他們?nèi)ヌ幚砹耸O碌氖虑?。而我,徹底脫離了那一切的紛擾,只想找個地方,徹底放空自己。于是,我倒頭就睡。沒有掙扎、沒有糾結(jié),只是沉沉睡去,仿佛沒有任何力量能再將我拉回現(xiàn)實。
在夢中,我依舊回到了那棵樹前。它安靜地站在那里,根系深深扎入土地,枝葉似乎已經(jīng)和天際相接,遠遠地望著我,而我,什么也不做,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它。
這棵樹,曾經(jīng)擁有過人的夢想,也曾渴望過成為偉大的存在。然而,命運和人類的力量將它從那個理想的高臺上推了下來,摔得粉碎。它的根系如今糾結(jié)成了冷漠的樹根,而它的心臟——那顆曾經(jīng)充滿生氣的心臟——如今只剩下冰冷和沉寂。
它看向遠方,眼神中沒有怨恨,只有一種深深的無奈。遠方,是它曾熱愛過的人類,是它所信任的、寄托過所有理想和希望的那些人類。然而,那些人類,最終卻把它推向了深淵,把它的生命變成了實驗的工具,毫不猶豫地切割、剖開,甚至是毀掉。
它的眼中沒有憤怒,也沒有仇恨。只有一份如同死水一般的沉寂,那是一種被深深傷害后的空洞感。就像曾經(jīng)的夢想,也在無情的現(xiàn)實面前被摧毀,最終,化為一片廢墟。
我站在樹下,看著它,也看著它那沉默的目光。我想問它是否后悔,是否曾想過反抗,是否曾渴望過一種不同的結(jié)局。但它沒有回應(yīng)。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歲月,穿透了我們所有的思維和情感,凝視著那片已遠去的土地,仿佛已經(jīng)看透了所有的無常。
"你看得見嗎?"
夢中的我問它。
它依舊靜默著,不發(fā)一語,只是輕輕地搖了搖它那被歲月侵蝕的枝葉。似乎它早已不再需要回答,所有的語言、所有的情感都已經(jīng)被時間消磨得無影無蹤。
那一刻,我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悲傷。那棵樹,曾是那么的充滿希望與理想,可如今它已不再屬于那個世界,成為了一個無聲的紀念碑,提醒著我們所有人,什么才是終極的代價。
我不知道自己在夢中待了多久,只知道,直到我再次睜開眼時,那種沉重的感覺仍然沒有散去,仿佛樹的影像依舊纏繞在我的心頭,揮之不去。
新年的鐘聲敲響了,我意識到已經(jīng)進入了新的一年。
但在這個星際時代,元旦早已不再是曾經(jīng)的節(jié)日象征,它只成了懷舊的符號。我們?nèi)耘f在這陌生的星際城市里,坐在這座教室里,繼續(xù)著從前的生活和工作,仿佛時間在這里停滯了,連節(jié)假日都不再被重視,元旦不過是空洞的回憶。
夜鶯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只泥塑手爐,燒炭那種。今天早上他神秘兮兮地把它塞到我手里,語氣極其認真:“拿著,它能讓你暖一點?!蔽业皖^看著它,那種古老的手爐,看起來完全不符合星際時代的風(fēng)格,甚至有些過時和陳舊。我忍不住笑了笑,但還是拿著它去了學(xué)校。
課室內(nèi)的空氣依舊冷清,節(jié)后的幾天,同學(xué)們的狀態(tài)都不太好,大家仿佛都被新年的沉寂壓得有些疲倦。暖爐發(fā)出的微弱溫度讓我的雙手稍微暖和了一點,可是身體依然冷得像是冰霜未融。夜鶯的那只手爐顯然是為我特意準備的,盡管它帶有些過時的味道,但在這個時刻,它竟然讓我感到了一種奇怪的溫暖。
我的眼皮越來越沉,課堂上的內(nèi)容早已沒有多少吸引力。雖然外面的星際城市風(fēng)光無比繁華,可此時此刻,我只想靠著這座被時間遺棄的手爐,進入一個沒有壓力、沒有任務(wù)的夢境。
“你怎么了?”旁邊的同學(xué)突然低聲問我。
我抬了抬眼皮,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在課堂上走神了,嘴角不自覺地帶上了些微笑:“沒什么,就是有點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