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仿佛是宿命的安排,我的光腦提示音突然響起。上面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下意識地有些緊張,心跳不自覺地加速。
我?guī)缀跏倾蹲×恕?/p>
那一瞬間,腦海里閃過的,是昨晚的種種情景:他醉酒后的模樣,痛苦而糾結的聲音,以及他不知所措的眼神。我就像一個被困在自己內心的孤島上,無法做出決定,也無法輕易逃離。那男人的聲音再次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讓我心頭一緊。
"楊如愿……你……連你……也不回來了嗎……”他的聲音嘶啞得仿佛經過一場煎熬,像是被什么東西壓得喘不過氣來。每一個字都沉甸甸的,好像承載著他無法承擔的孤獨與失落。
我沒有立刻回話,只是輕輕地握緊了金屬床沿,指尖微微發(fā)涼。昨晚的晚餐,他做給單麒的晚餐,甚至沒有等到單麒回來,他依舊一個人默默守著。我能感受到他背后那份無聲的期待,似乎在等待著什么,等待著那份被忽視的渴望被看到,或許只是被承認,他的努力沒有白費。
但這都不是我的事!
"我做了晚餐……給你做的……"他的聲音再次傳來,低沉而無力,像是自嘲,又像是懇求。我不禁咬緊了下唇,想要回應什么,卻發(fā)現自己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回憶起昨晚我離開的時刻,他那雙失望的眼睛和無力的樣子,心里難免有些酸澀。我知道他并不是真的想要把我當成什么替代品,他的痛苦背后藏著太多的情感糾葛,而我,究竟算是哪一部分,還是某種無意中的依賴?我并沒有答案。
我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仿佛想把心頭的困惑與不安一并帶走?!澳恪€在做晚餐?”聲音有些干澀,我試圖讓自己冷靜,但那份無言的擔憂還是逃不過言語。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似乎在整理著自己的情緒,最終,他聲音變得低沉:“是……不過,你不回來嗎?”他的語氣帶著一種淡淡的無奈,仿佛知道結果,卻依然期待奇跡的發(fā)生。
我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但又總覺得缺少了點什么,或者說,心里那份真實的牽掛始終無法找到合適的方式表達。其實,最讓我困惑的,還是我自己。
“我……還在學校?!蔽颐銖娮屪约簲D出一絲笑意,聲音微微顫抖,“今天有點事,可能晚點回來?!?/p>
“你不喜歡那個菜嗎?還是我做得不好?”他的聲音有些急切,仿佛在渴望得到一份回應。
我輕輕嘆息,閉上眼。腦海里仿佛又回到那個夜晚的場景:他做的晚餐,冷掉的飯菜,還有那一串串等待的失望,以及,他最后端給我的托盤。而我,還是在這里站著,左右為難。
通話那頭的沉默仿佛像是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我的胸口,壓得我?guī)缀醮贿^氣來。我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對他說話,但心里的疲憊與焦躁卻一瞬間涌上了心頭,無法控制。那句話冷冰冰地從嘴里溜出來時,我自己也有些驚訝,仿佛一下子把所有情感都抽離了,剩下的只有理智的冷漠。
“我說了,我有事,我很忙?!蔽矣昧旱驼Z調,幾乎是吼出來的那樣。
通話那頭一陣寂靜,仿佛對方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好一會兒,那邊才傳來他低低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哀傷:“……好吧,等你有空了,回來吧?!?/p>
我聽得出來,他的語氣中隱含著深深的失落無措。那一刻,我心頭一緊,幾乎要反悔,但我硬生生地咽下了想要說的話,咬緊了牙關。
“嗯,先掛了?!蔽依淅涞貋G下這句話,直接掛斷了通話。
空氣冷冰冰的。。腦海里那一瞬間浮現的,是他昨晚依然為單麒留著做好的晚餐,還有那雙不甘心的眼睛。我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本就不該面對這個糾結的局面。
這不是第一次我感受到自己的冷漠??墒牵看萎斘野堰@些情感推開時,心底總有一股深深的不安?;蛟S我該習慣的。
我站在窗前,看著外面昏暗的街道,思緒漸漸飄遠。到底該怎么做呢?
我嘆了口氣,低頭看著光腦屏幕,指尖有些發(f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