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帝國】人會變（第1頁）

“感覺你跟之前不一樣了。你以前，不是這樣?！蔽亦洁熘Z氣中帶著些許不滿，又像是無法抑制的困惑。我知道，自己話語間有點指責的成分，但這種變化讓人無法忽視。

單麒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似乎在思索我的話。車內(nèi)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安靜，只有引擎微弱的嗡嗡聲和外面偶爾傳來的風聲填充著這份沉默。然后，他緩緩地開口，語氣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種無可奈何的意味：“人會變，經(jīng)歷過的事多了，心態(tài)自然會不同。”

“你是指……”我沒能將話問完，單麒已經(jīng)低下頭，似乎在調(diào)整座椅，繼續(xù)操作車上的界面。他的動作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我能感受到他身體微微僵硬的反應，那種稍顯的沉默像是一種告誡，或者說，是一種對于繼續(xù)探討話題拒絕。

我知道，單麒從未在任何人面前真正展露過自己內(nèi)心的動蕩，他的冷靜和理性如同一層無形的鎧甲，保護著他不被外界的風雨侵擾?？墒牵@種改變，這種變得更加沉默、更加遙遠的感覺，確實讓我有些不習慣。

我記得他以前并不是這么冷淡。那時的單麒雖然還是看起來高高在上，卻并不像現(xiàn)在這樣讓人感到不可接近。他甚至偶爾會開玩笑，偶爾會表現(xiàn)出些許不屑的玩味，那個時候的他似乎并不排斥與人接觸，甚至有些時候，還會不經(jīng)意間展示出一種人性化的溫暖。略微笨拙，又容易滿足的模樣。

而現(xiàn)在……他就像是被某種東西徹底改變了，或者更準確地說，他好像在某一刻開始封閉了自己，將所有的情緒和思想都鎖進了一處看不見的牢籠。

“你變了，單麒?！蔽胰滩蛔≡僦貜鸵淮?，心里有些苦澀。這種變化讓我覺得有些無力，不知道該如何跟他對話，也不知道該如何再去了解他。那種熟悉的親近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層越來越厚的疏離感。

單麒終于轉(zhuǎn)過頭，看著我，眼神深邃，似乎在等待我繼續(xù)說下去。然而，他并沒有立刻反駁，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情緒波動。他只是輕輕嘆了口氣，眼中帶著一種復雜的神色：“我沒變，我只是……更加明白自己該做些什么了?！?/p>

他的回答依然平淡，卻無形中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那種沉默的氛圍，仿佛所有的秘密都被藏在了他的話語背后，讓人無從探尋。

“你是不是……”我停了停，突然有些不敢再問下去。那個問題，在我的心中盤旋，卻始終不敢問出口。單麒的變化，背后究竟藏著什么樣的故事？

“是不是怎么樣？”他似乎看穿了我的猶豫，眼睛直直地注視著我。

我無力地聳了聳肩：“算了，我不過是胡亂猜測?！比缓螅D(zhuǎn)移了話題，“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

單麒并沒有追問下去，只是低頭調(diào)整了一下導航系統(tǒng)，“去往我安排的地方。今天，我有些事情要處理?！彼穆曇粢廊磺謇?，卻透著一種不容質(zhì)疑的果決。

我點了點頭，心中卻依然有些無法釋懷那些疑問。單麒的變化，真的是因為他變得更冷靜、更理性，還是因為什么其他的原因，那個曾經(jīng)嚴肅認真卻容易感動的男人，慢慢變得無法接近，變得不再讓人輕易了解？

或許，這些問題，只有時間才能給出答案。

“你處理事情帶上我干嘛？”我不禁翻了個白眼，心里暗自嘀咕。這種感覺很奇怪，我明明不想再被牽扯進他的世界，但又不自覺地跟著他。單麒，那個總是讓人又恨又不舍的男人，他總能無形中把我拉入他的漩渦。

單麒似乎并不被我的不滿影響，輕輕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聲音平淡卻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命令感：“你不是想知道我在做什么嗎？”

“這不是你說的重點?！蔽曳瘩g道，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氣。為什么每次他都能這么輕易地讓人無從反抗，就像是一種微妙的操控，既讓人不安，又讓人不禁跟隨。他能做到這一點，甚至是無形的——你知道自己會被牽著走，但又似乎無法拒絕。

這也許是他與生俱來的能力。

我話音剛落，單麒并沒有回應。車內(nèi)的氣氛頓時再次變得安靜，只有那輕微的駕駛聲與外面飄過的風沙聲交織在一起。直到我有些不耐煩地準備再說些什么時，單麒終于開口了。

“你不用擔心?！彼従彽卣f，語氣依舊平靜，“我只是需要你在旁邊觀察，幫我確認一下事情進展是否順利。你不需要做什么，也不需要插手，只是……站在一旁。”

聽到他這么說，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幫忙確認？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低估了我，還是高估了自己。就算他需要一個“旁觀者”，我看他也未必需要我這種“旁觀者”啊。

“你這樣說，倒是讓我有些不舒服。”我半開玩笑地回道，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無奈，“總感覺你把我當成了一個‘工具人’?！?/p>

“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選擇不去?！眴西璧脑捖犉饋碛行├?，但并不帶有惡意。相反，他的語氣更像是一種選擇題，給我留了退路。

我沉默了片刻，心里有種說不清的滋味涌上來。反正現(xiàn)在也沒什么事情能讓我忙，況且單麒說的似乎并不困難。最終，我輕輕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說得這么輕松，我倒要看看你能搞什么名堂?！?/p>

單麒的表情沒有太大變化，但我分明看見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那絲笑意。他并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專心駕駛，車速逐漸加快，漸漸駛向了一個我并不熟悉的地方。

單麒選擇了手動駕駛，我大約不用問，也能明白他這樣做的意義。

機器嘛……還是要能夠被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好。

空氣中有一種微妙的緊張感，在我和單麒之間慢慢升騰，似乎我們都在各自等待著某種未曾言明的事情發(fā)生。而我，只是一個看似不重要的旁觀者，坐在這輛車中，默默地陪著他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