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我輕聲喃喃,目光卻依舊盯著前方那片遠方的天際。
這次穿越,明明從一開始就應該是個獨立的個體,一個新世界的外來者,可以無拘無束地活下去,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活得像個自由人。但現(xiàn)實似乎給了我無數(shù)條“軌道”。
曾經(jīng)的我,像是無依無靠的漂浮物,漂浮在這個世界的邊緣,孤獨卻安然自得。
可是,逐漸地,我的周圍變得不再安寧。
我開始接觸他們的世界,進入他們的圈子,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單純地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我為什么不能像普通人一樣過日子?
這種疑問不斷在腦海中盤旋,我的心情也變得越來越沉重。自由,似乎變得越來越遙不可及。那些所謂的挑戰(zhàn)與責任,原本不應該與我發(fā)生什么關系,但現(xiàn)在,我的每一個選擇都讓自由變得更遠。夜鶯說得對,真正的力量是要在困境中保持冷靜,保持理智。但是,誰又能理清這種困境呢?
我抿了抿唇,低頭看著手中的背包。它的生命力,它的成長,都與我息息相關。
“我到底是想要什么?”我無聲地問自己。
抬起頭,我看到遠處的天際漸漸變得清晰,藍天如洗,空氣也變得格外清新。突然,我笑了,雖然帶著一絲苦澀:“也許,我只是忘了初心,忘了我本來的目標?!?/p>
我低下頭,看著腳下逐漸模糊的路面,腦海里滿是紛雜的念頭。那些問題,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已經(jīng)變得如此糾結。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為了什么?為了那些零散的記憶嗎?為了那些原主的遺留的情感嗎?我曾經(jīng)在心底無數(shù)次問過自己,究竟是誰的夢,我才會如此執(zhí)著地去追尋這些不屬于我的記憶,放棄一切去尋找一些早已無望的東西?那段過去,那個拋妻棄子的“父親”,到底對我而言,意味著什么?
我曾經(jīng)以為,找到了這些碎片,就能解開一切的謎團;曾經(jīng)以為,揭開了過去,便能看清前方的道路。
但現(xiàn)在,我卻只能感到迷茫和愧疚。
我曾經(jīng)的決定,真的值得嗎?為了一個早已不知身在何處的父親,為了一個充滿遺憾的過往,我放棄了愛人,放棄了熟悉的星球,離開了自己的家,來到這個陌生的帝國,尋找一個曾經(jīng)拋下原主不聞不問的父親,究竟是為了什么?為了那一絲絲的憐憫嗎?為了彌補原主的遺憾嗎?這些都無法給我一個直接的答案,反而讓我在每個深夜、每次孤獨時,心生悔意。
我到底從這些追尋中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我緊緊攥著手中的東西,指尖發(fā)麻,心頭卻是一片混沌。我不敢去想,不敢去回憶,不敢去面對那個畫面,那個灰藍獸耳的雄性獸人,曾經(jīng)那么溫暖而堅定地對我笑過。
而我,卻帶著一些無法言說的什么,悄悄地離開了他。離開了那個本應站在我身邊,給我力量和溫暖的人,離開了那個曾經(jīng)將我抱緊,給我安慰的他。
我曾經(jīng)把自己投身到這片陌生的星空,所有的目的似乎都只為了逃避那段感情,逃避那個人。
我并不想再回憶那些溫暖的時光,因為它們會讓我更加痛苦,甚至讓我懷疑自己為什么要做出這種選擇。那個灰藍獸耳的他,曾經(jīng)給過我最美好的情感,然而我卻把它拋之腦后,背離了他,甚至忘了如何再次回去。
夜鶯在一旁觀察著有些失神的我,很久,才出聲打斷:“你想到了誰?”
我怔了一下,夜鶯的聲音如同一根鉤子,將我從混沌的思緒中猛地拉回現(xiàn)實。他靠在墻邊,雙手交叉抱胸,目光淡淡地落在我臉上。那種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又像是看穿一切的目光,讓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你想到了誰?”他又問了一遍,語氣平靜,卻像一把鈍刀。
我沒有立刻回答,只是低下頭,目光游離著落在地面某個角落,試圖用沉默掩飾內心的動蕩??伤难凵裣袷且桓槪谖业纳窠?jīng)上,讓我覺得逃避也毫無意義。
“……沒人?!蔽颐蛄嗣虼剑Z氣有些虛弱地擠出這兩個字。
夜鶯輕笑了一聲,顯然對我的回答并不買賬。他微微傾身靠近,壓低聲音,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調侃:“沒人?剛才那副表情可不像是想起了‘沒人’的樣子。說吧,你腦子里轉的,是誰?”
我皺了皺眉,心中泛起一絲不耐和愧疚交織的情緒。夜鶯的目光太過敏銳,我的防線在他面前幾乎不堪一擊。他仿佛看穿了我的所有思緒,卻又沒有直接拆穿,反而用這種方式逼我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