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這身大熊玩偶裝一整天,真是挑戰(zhàn)了我所有的體力和耐性。每走過一條街道,我都能感受到那種沉重的壓迫感。不是衣服的笨重,而是這種完全封閉的狀態(tài)讓我?guī)缀蹩煲舷⒘恕n^套幾乎要把我的腦袋給悶住,我的眼睛只能通過小孔看路,脖子也因為扭動過度而開始酸痛。每一次低頭抬手,衣服的織物都跟著搖晃,像是在和我作對一樣。
而且,這種玩偶裝的溫度調節(jié)不太好,我?guī)缀蹩梢月牭阶约后w內(nèi)的汗水在翻騰。腳下的每一步都要費勁兒,反正是虛脫狀態(tài),走得不耐煩就想趴下。但即便如此,我依然必須裝出一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模樣”,應對著一路上那些來拍照的人。每一張合影,我都要擺出大大的笑臉,用盡全身力氣扮演得像個玩偶,真是玩偶劇場,哪里有一點傭兵的豪氣?
不過,越是做這件事,我越是感受到自己身體的極限。剛剛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又有一群人過來了,叫嚷著要拍“特殊的熊抱”。在我回頭看到林浩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縫時,忍不住想:如果這真的是個傭兵任務,那就該拿高獎金,但現(xiàn)在我只希望早點結束,脫掉這身“偽裝”,好好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我甚至開始感嘆,這樣的體力消耗,換個職業(yè)的普通人都沒法支撐。作為一名傭兵,我做過很多艱難的任務,但從未體會到這種用“偽裝”逼近身體極限的痛苦。玩偶裝里像是一個“小小戰(zhàn)場”,每一動都必須小心謹慎,生怕自己摔倒,或者露出破綻?;叵肫鹞议_始穿上這身大熊玩偶裝時的情景,我還真有點難以置信,自己居然在這種衣服里待了這么久。
然而,過了一會兒,我也漸漸習慣了這份麻煩與不適。當我走進一條比較偏僻的小街時,偶爾還能看到一些路人對我笑出聲,甚至有小孩子走過來給我一個“熊抱”,雖然憋得我都快喘不上氣了,但看到他們開心,我也覺得這一切似乎還算值了。
終于,任務接近尾聲,我在林浩的協(xié)助下脫下了沉重的裝束,感到全身都在釋放那種久違的舒適感。環(huán)顧四周,傍晚的天色溫暖,街道上幾乎沒人,只有微風輕輕拂過。這時我才明白,這種任務的價值,不僅僅是體力上的消耗,還有那份被需要和分享的情感。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在人群中做這么簡單、但又能帶來微小溫暖的事。
全身上下都幾乎濕漉漉的,這大冬季,剛脫下玩偶裝的我?guī)缀跞矶荚诿爸魵?。每一根頭發(fā)似乎都被汗水浸透,黏在額頭上,甚至連指尖的冰冷都開始傳遞到內(nèi)心。那種衣服本就悶熱,完全透不過氣,尤其是在這寒冷的冬季,冷風一吹,瞬間讓我體會到什么叫做“冷熱交替的極限”。我的皮膚感覺到了一陣劇烈的冰火兩重天,像是從一個封閉的溫室突然被丟進了冰冷的世界。
我忍不住揉了揉濕透的額頭,嗓子有些沙啞,喘氣也開始變得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從那層厚重的熊裝里擠出來的,仿佛每一口空氣都要拼盡全力。我站在街角,目光有些恍惚,感覺渾身像被抽空了力氣。
林浩和幾個路人站在一旁,看到我這個樣子,表情不禁有些詫異?!澳銢]事吧?”他走過來,關心地問道。看著他和我中間的差距——他穿得整整齊齊,干凈利落,和我這副狼狽模樣形成鮮明對比,不禁有些無奈。
“我……沒事?!蔽矣昧u了搖頭,強迫自己露出一個微笑,可笑容卻帶著幾分疲憊和尷尬,“就是……有點熱,給我點時間恢復一下?!?/p>
不過,實話說,脫下玩偶裝后,我真的感到一陣無比的輕松,那種壓迫感立刻消失不見。我深吸了一口氣,似乎空氣也變得清新了許多。雖然外面冷風凜冽,可我的體溫依舊在瘋狂上升,甚至有些微微發(fā)燙。也許是因為長時間暴露在那種密不透風的環(huán)境下,身體對溫度的適應需要一點時間。
“你要不要先坐下來歇會兒?”林浩伸手示意我旁邊的長椅,我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走過去坐下。
“你也太拼了?!绷趾菩χ鴵u頭,顯然他對于我這副“玩偶戰(zhàn)士”的狀態(tài)感到有些難以置信。雖然他表面上有些調侃,但眼底的關心卻顯而易見。
我松了松肩膀,低頭笑了笑:“別說了,換個職業(yè)我都能變成專業(yè)演員了。”這種體力消耗,也只有這樣玩偶裝給得了。想到這里,我突然有些無奈地笑了,“不過,至少任務完成了,沒白忙一整天?!?/p>
林浩笑了:“是啊,任務結束,你可要好好休息一下,別再這樣折騰自己了?!?/p>
我點點頭,心里一片放松。玩偶裝外的世界依舊是冷風刺骨的冬日,但此時此刻,我終于能喘口氣,享受片刻的寧靜。
從浴室出來,我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夜鶯那張欠揍的笑臉。他叼著還沒點燃的煙卷,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想揍的笑容,上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隨意得像個剛從床上爬起來的懶蟲:“怎么樣,一天的有氧訓練還快樂嗎?我特意給你申請的?!?/p>
我?guī)缀跏菑脑∈议T口出來就瞪向了他,滿臉的無奈和疲憊,那種“被人坑”的感覺再次涌上心頭。一天穿著那身玩偶裝,走街串巷,像個迷失的玩具,最后竟然被夜鶯當成了有氧訓練,真的是……感覺自己快要被這家伙給“作”死。
“有氧訓練?”我不禁挑了挑眉,嗓音還帶著一絲沙啞,剛洗完澡的身體卻依舊酸痛,手肘也因為反復擺動作而有些隱隱作痛,“你確定你不是在給我送‘苦差事’?”
他笑得更燦爛了,根本沒有一點要收斂的意思,“當然不是,玩偶裝那種重型裝備,體力消耗的效果也能算是‘專業(yè)級’的鍛煉了。你不覺得,比在健身房跑步機上‘跑’一小時還來得有趣嗎?”他把煙卷拿到嘴邊,故意慢慢地吸了一口,似乎完全不在意我眼底的怒火。
“你也太會調皮了吧?!蔽页吨鴿皲蹁醯念^發(fā),心里雖然想罵,但也知道他這樣做不完全是為了整我。他只是喜歡用這種“惡搞”的方式來表達他的關心,雖然我還是不習慣。
他慢條斯理地繞過我,走向廚房,邊走邊繼續(xù)開玩笑:“也不算完全是‘苦差事’,畢竟是給你鍛煉了體能。你得承認,我這回真心是為你好??茨氵@兩天的狀態(tài),壓力太大,任務又多,不做點身體上的活動,遲早會垮掉?!?/p>
“我倒是覺得你真有心?!蔽覕D出一句帶點無奈的笑,順手把自己的浴巾重新拉了拉,走向鏡子里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亂的發(fā)絲。雖然心情還沒完全恢復,但他的話似乎還是給了我點安慰。
夜鶯一邊準備早餐,一邊看了我一眼:“你的確應該休息一下,不然真會出問題,畢竟我們這個行業(yè),壓力大起來,連睡覺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停下動作,突然話鋒一轉,“對了,最近你有沒有接到系統(tǒng)通知?”
我頓了頓,稍微有些意外地回看了他一眼:“沒有。你是說——?”
他眼神深邃,似乎有些隱隱的不安:“那就奇怪了,按照星際日歷,你已經(jīng)應該前往邊境星域,找葉擎了。我猜,可能是系統(tǒng)有些延遲或是出了其他什么問題,得關注下。”
那句話提醒了我,原本按計劃應該早早開始準備的事情,竟然被徹底擱置了。這種不確定的狀態(tài)讓我一時有些煩躁,但心里也有一些不安的情緒被激起。我正打算說些什么時,夜鶯已經(jīng)走到我身邊,遞給我一杯熱騰騰的咖啡。
“先喝點這個,冷靜一下。工作上的事,急不來。”他遞過咖啡的動作仍然帶著他一貫的從容不迫,似乎無論身處什么困境,他總能找到一種安撫的方式。
我接過咖啡,深吸一口氣,感覺溫熱的氣流從喉嚨到心底,慢慢舒緩了我緊繃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