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是那個可以隨意撒丫子就走的人了?!蔽逸p聲自語,語氣中帶著些許苦澀。
我們停在那座巨大的教堂型建筑物前,建筑的輪廓高大威猛,肅穆的氛圍像一塊重重的石碑,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建筑物的外墻是厚重的古石砌成,冷灰色的石材被歲月磨得有些發(fā)暗,窗戶是高高的尖頂,帶著些許哥特式的設(shè)計,仿佛從另一個時代穿越而來??罩械脑茖拥统?,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濃重的鐵銹味和緊張的氣息,幾乎讓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你們負責守護大門?!苯坦俚穆曇羝届o卻帶著嚴肅,像是對待每一項命令的常態(tài),沒有任何個人情感的波動?!爸钡浇拥竭M一步指示。”
我抬頭看了看那座大門,木制的大門顯得特別沉重,古老的門環(huán)上還印著些許歲月留下的痕跡。兩旁站著身穿黑色制服的軍人,他們的目光冷峻,動作果斷,幾乎不容人質(zhì)疑其專業(yè)性。四周的建筑雖然富麗堂皇,卻沒有半點輕松的氣息,周圍的空氣彌漫著緊張,仿佛一場大戰(zhàn)隨時都可能爆發(fā)。
我不禁微微皺了皺眉,心中隱約有些不安的預感?!斑@也太簡單了吧?就這么守著一扇門?”我默默地想。
雖說是守門,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任務(wù)遠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那些站在旁邊的軍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習慣性的警覺,那些訓練有素的隊列,甚至能讓人感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顯然,這不僅僅是給我們提供一個簡單的崗位??雌饋恚覀兪窃谶@座建筑的外圍守衛(wèi),而這些軍人們,才是內(nèi)里真正的力量。
一方面,我不禁感嘆這些軍人一定都經(jīng)過了無數(shù)次的實戰(zhàn)訓練,身上散發(fā)出的戰(zhàn)斗氣息和殺氣讓我不由自主地感到敬畏。每一個站崗的軍人,站得筆直,目光掃視著四周,似乎從不容許任何一絲疏忽。每一處都透著專業(yè)的氣息,令我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這種“半吊子”的訓練究竟能應(yīng)付得了多少突發(fā)狀況。
而另一方面,我也明白,這個任務(wù)并不是讓我們充當英雄角色,而是讓我們在這些真正的軍人面前充當輔助。我們需要守在這扇門口,萬一發(fā)生情況,等著接到指令,而在這期間,我們更多的是“擋在一旁”,而非參與真正的戰(zhàn)斗。
“我們不就是換個地方打下手么。”我心里暗嘆道,嘴角微微上揚,卻帶著一絲苦澀。
每一個任務(wù)背后,都藏著不言而喻的局限。曾經(jīng)的傭兵世界,或許也只有一個使命——完成任務(wù)。而這里,卻更多的是依賴紀律、團隊和對未來潛在威脅的全面預判。
看著身邊的同學們,我心里明了,無論我們多么強大,終究在面對這些全副武裝、訓練有素的軍人面前,還是有著巨大的差距。我們沒有經(jīng)驗,也沒有裝備,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地守著這座門,等待指令。
風中夾雜的水汽異常沉重,這種潮濕感在冰封的星球上十分罕見??諝鉂駶?,帶著一種微微的粘稠感,像是將一切包裹在其中,難以分辨真實與虛幻。而那股氣味,帶著一絲異樣的腥甜,摻雜其中。
這種氣息,我曾經(jīng)在首都星的某個昏暗酒館里聞到過。
記得那時,酒館里昏黃的燈光照耀下,一群常年在戰(zhàn)場上渾身沾滿血腥的傭兵們,圍坐在長桌旁。酒館的角落飄散著各式各樣的氣味,混雜著煙草、酒精,還有一種微妙的腐敗味——這其中最為突出的,便是那股蟲族血漿特有的腥味。
那一杯蟲族血漿的雞尾酒,紅得如同火焰一般,透過玻璃杯底部隱隱可見幾縷血絲的漣漪。那是一種極為強烈的、難以言喻的味道:像是剛剛從溫暖的肉體中流淌出來的體液,帶著原始的血腥,又有一種酸澀的后味,難以下咽,卻又讓人不自覺地想要再多聞一聞,甚至想要一嘗那股刺激。那時我對酒杯里那種赤紅色的液體感到一種微妙的好奇,但又隱約覺察到那股味道中隱藏著的危險感——仿佛是某種潛藏的野性,正在等待被激發(fā)。
如今,那股氣味再次出現(xiàn)在這片冰封的星球上,我不禁回憶起那次的經(jīng)歷。蟲族的血液,冰冷、粘稠,帶著令人不安的氣味,就像是潛伏在陰影中的獵物,等待時機發(fā)動致命的一擊。
我深吸一口氣,這股氣味比我記憶中的更濃烈了,像是某種不見天日的生物,正悄無聲息地接近。
嘎嘣——一顆糖果在我嘴里被咬碎,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回響。糖果的表皮是微微的硬殼,一開始很難咬開,但那種酸味立刻爆發(fā)出來,像是電流一樣迅速擴散到整個口腔,刺激著我的味蕾。那酸味充滿了層次感,酸中帶著一絲清甜,仿佛能驅(qū)散空氣中的沉悶,給我?guī)硪唤z微妙的快感。
每當我感到疲憊,或者心情不那么好時,我就喜歡偷偷地吃幾顆這種酸味糖果。它的味道能滿足口腹之欲,但更多的是一種心理上的滿足。酸得讓人有點忍不住皺眉,卻又是讓人陶醉的酸。那酸味好像能直接穿透我的困頓,將每一絲沉重都打散,雖然短暫,卻極為鮮明地提醒著我:有些事,只要咬一咬就過去了。
我快速地將幾顆糖果放進嘴里,偷偷吞下去,感受著糖果在我口腔中溶解的同時,心情也悄然好轉(zhuǎn)。酸味逐漸在舌尖蔓延開,帶著我一些許的清醒,也給了我一點力氣。
糖果的酸味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清香,淡雅而又沁人心脾。那清香像是清晨露水后的空氣,帶著點芬芳,又混合著一絲糖果特有的甜意。隨著酸味的消散,舌尖上的余味仿佛將一切都洗凈,只留下了這種溫和的香氣。
我深吸一口氣,感覺空氣中好像也被這種香氣滲透了。它不濃烈,但卻能沁入骨髓,舒緩緊張的神經(jīng),仿佛整個身體都在放松,連呼吸也變得輕松了許多。這香氣帶著一種獨特的愉悅感,悄悄地安撫著內(nèi)心的不安與焦慮,讓我的思緒逐漸恢復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