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聽著自己不穩(wěn)定的呼吸聲,稍微強迫自己把注意力從亂七八糟的思緒中拉回訓練場。我開始感到自己在錯過什么,或者說,在試圖躲避什么。原本的自信早已被現(xiàn)實打碎,剩下的只是強迫自己要有的堅持,哪怕是內(nèi)心的掙扎。逐漸的,我意識到,無論如何逃避或推諉,這個“現(xiàn)實”終究會逼我正視它。
而我,似乎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被這個世界逼迫得越來越真實。
不得不承認,我的肉體強度和那些從幼兒園起就聽著帝國戰(zhàn)歌長大的軍校生相比,根本無法與之抗衡??粗切┥硇胃叽?、肌肉結(jié)實的同學,他們在訓練場上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力量與流暢,似乎每一次揮臂或跳躍,都能撕裂空氣,帶著一種自然的霸氣。而我呢?站在人群中,顯得尤為瘦弱,仿佛與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
每一次訓練,我都能感覺到他們從未嘗過的壓力。肉體的疲憊侵襲著每一寸肌膚,四肢的酸痛像是生生從骨頭里蔓延開來。每一次挑戰(zhàn)極限,都有些是我咬牙堅持下去的結(jié)果——并非因為我的天賦,而是因為內(nèi)心某種強迫自己不能停下的堅持。
而說到我這具身體的劣勢,更不止是肌肉與力量。作為女性,原本就不具備和那些男性同等的異能優(yōu)勢,尤其是在這種依賴身體與異能力量的環(huán)境中,顯得更加不適應(yīng)。帝國的軍校生,幾乎都具備某種特定的異能。那些最為頂尖的學生,更是能在極短時間內(nèi)施展出超乎常人的力量??晌?,不僅沒有這種與生俱來的異能天賦,甚至連力量上的差距也顯得愈加明顯。每一次戰(zhàn)斗、每一次對抗,體力上總是吃虧,異能上也是差強人意。
這讓我想到,帝國的軍校原本就不招收女性,甚至在軍校的“歷史”中,女性的身影幾乎消失殆盡。只有極個別的情況,女性才有機會闖入這片男兒的戰(zhàn)場。按照這所軍校的規(guī)定與文化,女性無論如何也無法與男性比肩,這種長期以來的“潛規(guī)則”早已深深扎根在每個人的觀念中。
我不禁苦笑,心底清楚,能在這里站穩(wěn)腳跟的,注定得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
最后的對抗幾乎變成了阡陌一人扛下了所有。他的動作依然沉穩(wěn),身形如同一座堅不可摧的山,幾乎沒有一絲疲態(tài)。而我呢,幾乎撐不下去。體內(nèi)的每一塊肌肉都在劇烈抗議,四肢的酸痛和乏力使得我只能靠著雙手撐住膝蓋,努力穩(wěn)住自己的身體。
我低頭,試圖讓自己不再摔倒,呼吸已經(jīng)變得急促,胸腔像是被什么東西重重壓住。每一口氣都顯得異常沉重,仿佛整個空氣都不夠用。我不知不覺開始用力咬住下唇,血腥味蔓延開來,提醒著我身體的極限已經(jīng)被逼近。
視線開始有些模糊,頭腦也被疼痛與疲憊的波濤席卷,仿佛一只溺水的人在水面上掙扎,最后只剩下極度的窒息感。每一次深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肋骨像被鐵索緊緊束縛住一般。四肢的力氣似乎被一點一點抽走,連站立的力氣都幾乎沒有。
我的心跳加速,耳邊卻是如雷的陣陣轟鳴,仿佛聽不到其他聲音,唯一能夠感知的就是自己呼吸的急促和身體的不堪重負。就在我想要崩潰的那一刻,我?guī)缀趼牭阶约旱乃季S在嘶喊:停下,停下來……但我知道,停下來就是失敗,失敗就意味著一切都將回到原點。我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只能用盡最后的力氣繼續(xù)堅持,盡管已經(jīng)疲憊得幾乎無法支撐自己。
那種失控的感覺,像是溺水時的無助,一點一點地在我心頭升騰。
我的耳邊忽然響起了一種急促的心跳聲,轟鳴一般,震得我的腦袋都有些發(fā)昏。我愣了愣,心臟的節(jié)奏不合常理,跳動得像是要蹦出來一樣,那種咚咚的聲音就像是一種不斷逼近的警告,越來越近,越來越急。我?guī)缀跄芨杏X到自己的心臟在劇烈跳動,但它并不是我的。
心跳聲越來越大,幾乎掩蓋了我的呼吸,喧鬧而狂躁。我低頭,依舊撐著膝蓋,虛弱地試圖穩(wěn)住身體。視線開始有些模糊,我感覺自己正陷入一個無盡的旋渦,越來越不真實。眼前的場景漸漸變得不清晰,仿佛有一層薄霧悄然彌漫,所有的線條都開始扭曲,那心跳聲卻越來越清晰。
原來那句“心臟蹦到嗓子眼”是認真的嗎?那是一個節(jié)奏均勻,卻又帶著幾分急迫的心跳聲,仿佛離我越來越近,但又無法追尋其來源。我的腦袋越來越重,心跳也越來越快,我不禁一陣頭暈,那聲音如同一道無形的鎖鏈,緊緊纏住了我的神經(jīng)。
我瞇起眼睛,努力定神去聽,心跳聲清晰得讓人有些驚悚。我不敢轉(zhuǎn)頭去看,因為怕一看見什么,自己就會崩潰??諝庾兊脡阂?,像是一種無聲的呼喊,撲向我的耳膜。可是,這聲音并不是我自己的。
我試著深呼吸,努力控制自己的狀態(tài),可是那心跳聲仿佛就在耳邊炸開,像是一顆不斷膨脹的炸彈。我的手緊緊握住膝蓋,試圖用這種微小的動作來提醒自己,保持冷靜。
那心跳聲持續(xù)著,毫不動搖,像是一個隱秘的存在,滲透進我的神經(jīng)與思緒,纏繞不休。我的身體依舊勉強支撐著,而我知道,若這聲音再持續(xù)下去,或許我真的會在這片虛無的空白中迷失。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眼球似乎被某種不明的力量拉扯著,微微發(fā)熱。那種灼熱感從眼眶深處蔓延開,仿佛有一股炙熱的液體在我眼皮下翻滾,輕輕地、逐漸地滲透到每個神經(jīng)末梢。我感到一陣刺痛,眼皮緊緊閉合,卻依然無法驅(qū)散那股侵襲的熱感。
我不知道何時忘記了呼吸,但空氣仿佛也變得稀薄,胸口開始一陣一陣地壓迫感,沉重得像是有一塊石板壓在上面。我的胸腔起伏不規(guī)律,空氣似乎變得愈發(fā)難以穿透,呼吸有些急促,卻又無法得到解脫。
昏沉的意識像是被濃霧包圍,我的身體漂浮在這片虛無中,輕飄飄的,像是隨時會被風吹走。我的思緒變得空洞,周圍的世界仿佛變得遙遠而無力,眼前的場景不再清晰,所有的一切都漸漸扭曲成一片模糊的陰影。手腳也像是失去了知覺,失去了重量,我?guī)缀跬浟俗约菏侨绾尉S持站立的。
就這樣,腦袋發(fā)沉,耳邊那沉悶的心跳聲與身體的劇烈反應(yīng)交織成了一團混亂,難以分辨現(xiàn)實與幻覺。我無力掙脫那種漂浮感,整個世界像是要隨著我的意識一起消散,留給我的只是虛無與飄渺。
漸漸地,我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快要失去所有的知覺,眼皮更沉,呼吸也越發(fā)淺薄。每一次輕微的波動都讓我感覺到自己像是漂浮在無邊的海洋中,身體與意識被無情地拉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