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論起勇氣,秦楷覺得自己不如認(rèn)識一年的長安少年。
秦楷放不下那位在北境相識相知的女孩,亦放不下今后的生活。
他做不到如這長安少年這般果決。
有些事情,是沒有對錯的,對于管星辰而言,他覺得自己做的沒錯,長痛不如短痛,他不愿給一個女孩留下本不存在的幻想。
可對于小雨而言,她失去了什么呢?失去了一個除了言若青以外,最在乎的人。
小雨是個孤兒,其實在被言若青收留之前,她就已經(jīng)遇到過那個少年。
她流落街頭,以荷葉躲雨,以雨水果腹,是那個不知名的少年給她打了一把傘,又給了她吃食。
住在明月坊后,她便經(jīng)??吹侥莻€少年路過門口而不進(jìn)來,只要她看出去,少年就會躲起來,還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
兩年前,那個少年鼓足了勇氣跟她袒露心聲,兩人心照不宣。
自此,她便開始暢想著未來,直到昨天,依舊如此。
同樣也是昨天,她的暢想破滅,他走的很堅決,沒有挽留的余地。
秦楷端著一份偷偷留下的糕點走到船頭,遞給那個獨自吹著晚風(fēng)的女孩。
女孩望向秦楷,臉上已經(jīng)都是淚痕,“我想知道為什么,可他連告訴我為什么的機會都不給……”
秦楷又把糕點往前推了推:“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先吃點東西墊吧墊吧肚子吧?!?/p>
見女孩依舊無動于衷,秦楷將糕點放在欄桿上,然后雙手也撐在欄桿上,“我呢不太會安慰人,不過時間是一個最好的作者,它必將書寫出最好的答案?!?/p>
“吃點東西吧,別讓你青姐擔(dān)心你,回屋里洗個熱水澡,睡個覺,一切都會過去的?!?/p>
秦楷離開船頭,往船艙走去,遇上了母親身邊的丫鬟,棗兒。
比起小雨,棗兒這丫頭好像留沒心沒肺多了,秦楷好像就沒見她有過太多情緒。
棗兒微微一笑,與秦楷擦肩而過后往秦母的房間走去。
秦楷還沒打算回房間,今天一天沒去看楊柳了,也不知道這小東西第一次坐船會不會出事。
秦楷推開一個房間,里頭被改造成了一個臨時馬廄。
一身烏黑的楊柳站著一動不動,秦楷開門后它才晃了晃腦袋。
秦楷用手撫摸著它的額頭,“還行,以后你也可以吹牛說是坐過船的馬了,到時候咱再回北境,就有吹牛的資本了?!?/p>
楊柳輕輕嘶鳴了兩聲,又晃了晃腦袋,秦楷拾起草料,喂給楊柳,這小家伙緩緩咀嚼,有氣無力。
“還是有點不適應(yīng)嗎?暈船?”
秦楷找來了隨行的醫(yī)者,確認(rèn)并無大礙,只是單純的暈船之后秦楷就放心許多。
楊柳晚飯吃的很少,平常滿滿的馬槽只吃了一半不到,醫(yī)者在水槽里加了點什么東西,看著楊柳喝下去之后對秦楷說道:
“不會有生命危險的,下一次到港,你可以牽著它下船走走,下次到港會補給,停上一天。而且你的馬,是一匹良駒,這種程度的顛簸,頂天就是不舒服而已。”
秦楷送走了醫(yī)者,再回馬廄時碰上了陳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