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大概過去了半個時辰,那棟無人居住的郡王府里,那個散發(fā)著微弱燈火的房間終于再次陷入黑暗。
一個穿著黑衣的男人打開房門,左看右看,雨還在下,他甚至還能聽到不遠處越王府那邊還沒有停止的聲音。
黑衣人輕輕關(guān)上房門,隨后把白扇別在腰間,縱身一躍,翻出圍墻,來到了另外一條街區(qū)的巷弄中。
他冒著雨,避開那些捕快,在火光沖天的長安城中穿梭,最后來到一處提前踩點好偏僻地點。
李靈山有些興奮,因為他不僅大仇得報,還從此衣食無憂了。
這些年靠著越王的名聲,他已經(jīng)在南州打造出了另外一條地下生意。
等風聲過去,他就離開長安,雖然以后不能再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現(xiàn)在長安,但他已經(jīng)很滿意了。
李靈山推開房門,瞬間呆滯住,因為屋檐下有一個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男人。男人的旁邊還站著一個女人。
轟隆隆………
天雷大作,綿綿細雨開始下大,伴隨著雷聲瘋狂的落在長安街上。
長安各處的火情也因此得到了一定的緩解。
李靈山咽了咽口水:“放我一馬,可以嗎?”
秦楷手指輕輕敲擊輪椅:“你把我?guī)У匠峭饽翘幥f園的時候,也沒想過給我一條活路?!?/p>
“我本以為你看到我出現(xiàn)在這里,會很驚訝,然后瘋狂的問,你怎么會在這里?之流……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淡定?!?/p>
李靈山沉默著,手緩緩伸向腰間的白扇:“你要錢還是要別的什么?只要你放我一馬,你想要的,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給你?!?/p>
秦楷:“李靈山,你犯法了,會有律法來決定你會得到怎樣的處罰,我出現(xiàn)在這里,只是不想讓你逃脫制裁?!?/p>
李靈山冷笑道:“秦楷……呵呵呵呵……真可笑,如果這句話是從魏不徇那種人嘴里說出來,我倒覺得正常,可從你的嘴里說出來,他多么諷刺啊。”
“法?呵呵呵……你秦楷用法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給我看看?還跟我講法,你是要笑死我嗎?”
秦楷神態(tài)沒有絲毫變化:“正氣猶存,少有不代表沒有,知情而畏懼者,是常人,知情而順從者,亦是常人;知情而恒者,是值得敬佩的人……”
李靈山忍不住繼續(xù)嗤笑道:“你是說你秦楷是那知道無法改變但依舊心存熱血的人?我可沒看出來?!?/p>
秦楷緩緩站了起來,一手撐在柱子上,一手捂著小腹。
言若青想要扶他一把,但被秦楷拒絕了。
秦楷說道:“不,我是個常人……我只是心中還有一絲絲希冀,我做不到逆天改命,但應該有人能做到。”
李靈山覺得秦楷似乎放下了不少警惕,緩緩后退半步,“都是自欺欺人罷了,秦楷,這個世界上,唯有錢和權(quán)是亙古不變的,相信我,放我走,我以后能幫到你的地方很多?!?/p>
秦楷抬頭看著滾滾天雷的天空,“李靈山,全忠販賣的那些孩童和婦女,都是你在交接吧?當你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可有想過,你也不過是曾經(jīng)的越王,因為你的一舉一動,也讓許多個孩子跟當年的你一樣?!?/p>
李靈山繼續(xù)后退:“這是他們的命,怪不得我……屠龍少年終成惡龍,我起碼讓那頭肥豬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做的夠多了?!?/p>
秦楷突然看向李靈山,李靈山立馬后撤,極速后撤,恨不得下一刻就離開這個小院數(shù)千里。
秦楷的聲音一直都回蕩在李靈山的耳朵里:“李靈山,我這個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而且特別慫,欺軟怕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