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楷識趣的沒有跟上去添亂,并對陳仵作說道:“老陳啊,你先住這兒,要是住的不舒服,我再想辦法在除妖司給你弄個房間,咋樣?”
陳仵作:“秦捕頭,這兒已經(jīng)很好了,這段時間和小雨這丫頭相處的還不錯,我有時候都在想,要是她是我的閨女就好了?!?/p>
秦楷點了點頭:“那行,那你就先進去看看,我跟我大舅哥再說點話。”
待陳仵作進屋,并沒有跟隨言重回禮安村的言平陰陽怪氣道:“喲,你還知道我也在這呢?”
“別叫!”秦楷拉著言平往街上走,“喝茶還是喝酒?若青她看鋪子還得好一會兒呢,你跟著來,不就是想避開岳父,單獨與我說話嗎?”
言平看了一下四周,“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p>
兩人來到了一座僻靜的茶樓,又遣走了煮茶女。
言平將橫刀擱置在茶桌上,手撐在膝蓋上,望著窗外怔怔出神。
秦楷與之言說了管文通的事情,但隱去了萬象樓,以及管文通留下的信。
言平嘆了一口氣說道:“偏偏趕在我不在離淵之時,出了那樣的事,僅僅數(shù)天,包括敵軍,整整二十萬人堆在那里,想想都覺得不對勁?!?/p>
秦楷嗯了一聲,“那是我見過最瘋狂的進攻,絲毫不停歇的,一批接著一批,連傷員也不顧,縱然尸體堆著擋住了攻城之路,也不停戰(zhàn)清理,非常反常。”
“回想起當(dāng)初,連我都后怕,你見過堆起來有一半城墻那么高的尸體嗎?那就是一堵尸墻?!?/p>
“我從未見過這樣一支軍隊,那樣無視同袍,無視死亡。”
言平聽著秦楷的描述,久久沒有說話,那是一場不能用常理來形容的戰(zhàn)爭。
言平輕輕敲擊著刀鞘,面前的茶也被煮得沸騰,“這一年我跟著父親東奔西走,寄情山水,偶然間也套出了一些話,你是術(shù)士,你難道看不出一些什么嗎?”
秦楷同樣長嘆一口氣:“你太抬舉我了,我的道行,還不夠,不過在長安也感覺到了一些,想來也是八九不離十了,所以我才決意離開長安,只是不曾想離開長安之后,也不安寧,我已然成為了棋盤上的棋子?!?/p>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毖云絾柕溃奥犅勀阍陂L安經(jīng)歷了些事情,武術(shù)可有進步?”
說到這里,秦楷更無奈道,“莫說進步了,我的武道修為反而退至七品,這段時間才慢慢回到了五品,不過也并不是一無所獲,我好像……觸摸到了三品的門檻,再給我一兩年的時間吧?!?/p>
言平緩緩拔刀,一股游蕩的黃色氣機附著在橫刀之中,“你說的三品……是這個?”
秦楷有些震驚,隨后又有些開心,“你竟然比我提前踏入這一步,恭喜恭喜?!?/p>
言平:“我比你年長幾歲,若還比你慢,豈不是很廢物?”
“哈哈……”秦楷有些感慨道,“大唐戶部在冊兩千四百一十五萬余戶,八千余萬人,而能達到三品的人,恐怕都不到五十人,如我這般的四五品都已經(jīng)算頂尖戰(zhàn)力了,縱然如此,四品恐怕也就只有幾百人,所以我也沒覺得我太差。”
言平點了點頭:“你這么想也沒錯,可你我面對的問題,恰恰就是你說的這幾百,幾十,甚至是那六人的問題,我自知一人難以做到,所以我需要你。”
言平將橫刀歸鞘,“唯有你我兄弟二人變得更強,才能保護父親和若青,我相信你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尤其是這段時間的這幾件事情之后?!?/p>
“有人以天下為棋盤,天下人為棋子,全然不顧棋盤之上已鮮血淋漓?!?/p>
“盡管我還不知道是誰,都是一些見不得人的家伙,有一天我會把他們都揪出來?!?/p>
“秦楷,就算不為了別的,為那枉死的離淵弟兄,你我也要變得更強?!?/p>
秦楷望著言平那雙堅毅的眼睛:“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