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這段歷史,但凡有點良心的武將都會痛心疾首,眾人只是知道那一年,鎮(zhèn)守西境的寧親王李夫俞率軍活捉南楚十萬大軍,屠了一座城,讓靠近西境的楚軍聞風喪膽,本要趁勢追擊,卻傳來一道詔書,讓寧王將見大鄞失勢便蠢蠢欲動的西域三十二佛國壓制住。
后來楚軍一路北上勢如破竹,直達永晉城,再往北是天下文墨第一城銘城,銘城身后便是新京城,鄞朝危在旦夕。晉慶帝聽從輔政大臣淮煬王的建議調(diào)來了十萬的鎮(zhèn)北赤虎大軍,五萬鎮(zhèn)西乾龍軍,以及殘余的中軍和鎮(zhèn)東水師,集結(jié)各地府兵總計二十多萬人決定在永晉城與南楚主力靖州鐵騎和火器營決一死戰(zhàn),主帥為鎮(zhèn)北侯冼方邯。
后來歷史證明了玄宗不調(diào)動邊境的做法從某一個方面來講是對的,因為北境丟失了一州國土,西蜀趁著天下大亂也瓜分了些土地。
但歷史終究是歷史,玄宗太過固執(zhí),京師丟了皇帝死了,百姓心涼了哪里來的從長計議,若不去依靠各部信息集合思索,誰能想到這場舉國的戰(zhàn)爭打了十六年,根據(jù)戶部后來的統(tǒng)計,大鄞王朝從一萬萬五千人銳減至六千多萬人,堪比戰(zhàn)國損耗,讓人想起來唏噓不已,多少人家破人亡啊。
“你要見寧王是因為他提出來直接針對項董二人的朝廷大清查?”
李少知雙手撐在地上身體微微向后靠,瞇著眼睛看著刺眼的太陽道:“剛剛出來的時候同竹衣姐說的,項董二黨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一個京師父母官居然能夠斂財如此之多,義父要知道,小子我可是有好長一段時間沒領(lǐng)過軍餉,想想這京師官員斂財都夠自己一輩子的俸祿我就氣不打一處來,軍中情況都是這樣的,以前項董再怎么動,只要不觸及其弟的皇位那寧王都是聽之任之,這回是觸碰了他的底線了,手底下的軍卒好幾個月沒發(fā)軍餉,京師父母官居然貪污天資,是我我也要要求清查各部,誰知道六部中的水還有多深啊?!?/p>
冼方邯命人緩緩為自己卸下鎧甲,雙手互相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道:“可是這案子誰敢接啊,直接觸碰了兩位權(quán)臣的直接利益,如今也就一個兩袖清風的大理寺,可總不能什么都塞給大理寺吧,現(xiàn)在搞得是京只要出一點事情就交給大理寺,京兆尹府還在整頓,錦衣衛(wèi)是太后的,刑部是項崇的,前些天剛剛見了大理寺卿,那都快要從百米高的城樓上跳下去了,形成這種滑稽局面的原因是因為兩派都害怕這位手握重兵的寧親王?!?/p>
李少知道:“難道他們都忘了嗎,可不僅他們是權(quán)臣,寧王爺也是權(quán)臣,還是對皇室忠心耿耿的權(quán)臣,這位皇室長子要是一怒之下率軍踏平項府董府,那可就沒有后話了?!?/p>
冼方邯說道:“你是想去勸他大度一點,不要行魯莽之事?那就不必了,他還親自上門問過我了,現(xiàn)在的李夫俞絕對不會惱羞成怒了的?!?/p>
李少知沖著義父傻笑道:“義父真是英明啊,與我簡直就是不謀而合啊。如今局面關(guān)系很是微妙,現(xiàn)在的陛下只聽淮煬王和內(nèi)閣首輔的,要是寧王起兵,二人也會如你我這般不謀而合,說寧王起兵造反,集結(jié)大軍剿滅,正好解決掉這位宗室唯一的掌軍親王,那樣的話這個朝廷就是真的沒救了?!?/p>
“你我父子雖有心輔佐陛下整頓朝綱,挽救一下這個羸弱的李氏王朝,可依舊是有心無力,因為我們看不透這位皇帝陛下,都說他是傀儡皇帝,可是前往玄武山見你的舉動又不像是個傻子皇帝,可這幾日上朝和以前所見所聞,真沒看出這位年輕的陛下有什么雄才偉略,我這把老骨頭確實是迷茫了,只得和寧王靜觀其變了。”冼方邯無奈的說道。
李少知搖了搖頭道:“義父啊,如今契機不就在眼前嘛,京兆尹貪污案牽連甚廣,只要將他查清楚,翻個底朝天,定能動搖二者根基所在?!?/p>
“說得輕巧,如今整個朝局,內(nèi)閣六部那不是項崇的就是董氏的,你如何滲入?如何查案?!?/p>
李少知再次搖了搖頭,這種事情貌似除了靜觀其變也別無他法了,所以以上言論,相當于沒說,畢竟他們都是在戰(zhàn)場上光明磊落殺敵的將軍而不是那些陰暗地府中攪弄風云的謀士。
冼方邯忽然想到了什么說道:“對了,去年那個被貶回青州的諫官官復原職了,想必是項崇那老匹夫做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