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書童郁悶、書生閉目養(yǎng)神的時候,一襲黑衣停在攤前。。
書童一如既往的熱情:“您要買字嗎?這是我家公子現(xiàn)寫的草書,我家公子來自齊州江氏,千百年的讀書世家……”
黑衣用手蘸了蘸尚未干透的墨水,“借書生符陣,笑客看不穿?”
閉目養(yǎng)神的江瑯猛然睜開眼睛,有些驚訝,想看看說話之人是誰。
“咦?你是那個進了陳府又被趕出來的官府中人?”
財進這也才緩過神來,發(fā)現(xiàn)這位‘客人’確實是那位官家人。
秦楷說道:“你這是符陣呀,此等符陣,也入不了陳府的法眼,只能在門外結矛而居?”
江瑯說道:“你倒是識貨,你要買嗎?看在你真的識貨的份上,我再送你幾幅我的畫陣?!?/p>
秦楷搖了搖頭,“我僅是好奇而已,古今陣師,多以氣機借由符箓,陣旗故而顯陣,為了引導氣機走向,有時候畫出來的符都是靠近古體的存在?!?/p>
“如你這般,強行將其融入當代草書,難見,也少見……讓我也心癢癢得很,可愿借筆一用?”
江瑯點了點頭,財進將那桿劣質毛筆遞給了秦楷。
秦楷在蘸墨之前,財進提著一口氣,可那句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因為秦楷蘸墨小心翼翼。
別看這筆墨紙硯都是最差的,可那也是花了許多銀錢的。
公子那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寫起字來隨意揮霍,可公子畢竟是自家人,用便用了,反正也是公子的錢。
可眼前這人,是個外人,公子大方,小書童財進可不大方。
好在對方似乎也看出了小書童的心思。
秦楷先是寫了一幅楷體,待手下功夫順手之時,又拿起一張紙,照著江瑯的一幅蒙學帖寫了一幅草書。
人之初性本善……
兩幅草字擺在攤上,江瑯瞇著眼睛坐了起來,看向秦楷,眼中已多了一分別樣色彩。
兩家草書兩座陣。
唯有秦楷與江瑯能看到,千軍萬馬之后,盡是大好河山。
窮困潦倒的齊州士子江瑯,走了不少地方,看到的盡是大唐盛世美景,筆下草書多狂意。
而悲慘不斷的宛州士卒秦楷,也走了不少地方,卻多為軍伍殺伐,筆下草書多殺氣。
茶樓之上,韓槍瞥向窗邊,“咦?秦都尉人呢?”
慕商揚了揚下巴,“下邊呢,好像在跟那個書生比書法?”
申屠云華起身來到窗邊,望向街道上。
她是一個純正的武師,不懂術之一道,可她也是四品,也見識過許多強大的術士,在那座除妖司中,術士就很多。
她也能依稀感覺到,街道上兩股氣機沖天,氣機來自那兩幅草書。
以字為陣,抒之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