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shù)牡烙^沒有名字,就和山腳的寺廟,山腰的學(xué)堂一樣,都是沒有名字的。
不過此處道觀清閑的多,此處甚至還有兩座大殿,一座供奉著三清祖師爺,另一座,供奉著北方真武。
興許是此處道士為人懈怠,導(dǎo)致大殿里頭,道像基臺上都堆滿了一指厚的灰塵。
那方供人跪拜的蒲團(tuán),也生了許多灰,秦楷一臉嫌棄。
站在門口,道號云海的道士說道:“所謂求神拜佛,都講一個心誠則靈,你若嫌棄神明身前那寸方圓蒲團(tuán),你所求之事,神明又如何幫你了卻?”
秦楷拿起蒲團(tuán)準(zhǔn)備拍干凈,哪料尋常時極愛干凈的妻子,于是另一個蒲團(tuán)上的灰塵,徑直跪下,磕頭跪拜,事畢之后,還往那許久不用的功德箱中投入了銅錢。
云海道人看著秦楷笑道:“你看看人家,這才是真正的求神求道,三位祖師爺眼睛又不瞎,定能看出姑娘心誠至極,只是這功德箱許久未用,其實姑娘若想行善積德,將錢直接予我便可?!?/p>
秦楷走過去拍了拍云海的肩膀:“怎么?這么久了,你也終于沒有錢了嗎?我還以為你們?nèi)值芏挤浅S绣X呢,你不需要香火,陸先生不需要束修,沉空,沉空在山腳……額,沉空那還有點香火?!?/p>
云海轉(zhuǎn)身離去,“別叫喚了,我這要開飯了,過來一起吃吧。”
相較于兩座大殿的無人問津,積灰甚重,云海居住的地方就干凈了許多。
雖不是真正的云海,可此處風(fēng)景也是不差,由此望東,能看到宛州城墻,還能看到三教山東面山腳的那方小湖泊。
云海道人的午飯很簡單,米飯配腌制的咸菜,日子顯得有些清苦。
秦楷夫婦二人也跟著吃了起來,那鍋飯竟煮的是三個人的量。
“你知道我會上山?”秦楷問道。
云海道人點頭道:“是啊,都說我們?nèi)耸且粋€人嘛,你在與那死和尚見面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要登山,可我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打算來我這蹭飯,夠不要臉。”
秦楷笑道:“我們要是不來,你這一大鍋飯誰來幫你吃掉啊?怪浪費(fèi)的?!?/p>
云海道人白了他一眼,“我山上養(yǎng)有家禽,倒還不至于浪費(fèi)糧食。早知你是這么想,我就當(dāng)如災(zāi)荒之年那般,給你煮點稀飯得了,還想吃咸菜?我野菜都不給你放鍋里?!?/p>
秦楷又好奇問道:“你這破道觀,以前也沒有這么落魄呀,不至于一個人都沒有吧,這幾年你怎么混的呀?!?/p>
云海道人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秦楷,笑道:“大概是氣數(shù)用盡了吧,不過如今的我,大概也不需要什么氣運(yùn)了?!?/p>
云海道人一邊啃著咸菜,一邊問道:“我給你們兩個講一個故事,要聽嗎?”
山下為湖泊,湖泊與城池之間,是一片巨大的田海,田間有牧童騎黃牛,壯漢扛耕犁。
“這里還是秋天的時候比較好看,待著也舒服些,不冷不熱,秋高氣爽。”云海道人似乎陷入了一種憶往昔。
“很久很久以前,在西南之地有一戶地主,他家家大業(yè)大,好幾片山的梯田都是他家的,他的家是全村最大的吊腳樓,所有的村民都需要他家的地來養(yǎng)活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