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王不緩不急,就等著秦楷的答復(fù)。
秦楷亦泰然自若,“就拿一條人命來跟我換,王爺您是不是太摳門了一些?”
啟王氣定神閑,“那你還想要什么?”
秦楷真的陷入了思考,“說實在的,你這里還真的沒什么是我想要的,要不你說說你有什么?”
啟王揮了揮衣袖,“你得罪了不少長安的人,現(xiàn)在正有一批人馬從長安極速南下,就要拿你正法,我?guī)湍銚踝∫欢???/p>
秦楷:“不必了,就這樣吧,虧就虧一點兒,反正讓那幾個人在你這里多吃一點苦頭,我心情倒是會舒暢一點。”
秦楷拔出半寸橫刀,劃破指尖,一滴帶有大唐龍氣的精血滴落在帥印之上。
黯淡無光的帥印頓時熠熠生輝,上面清晰的顯露出銘文。
啟王雙眼放光,止不住的想要伸手去觸摸。
秦楷赫然起身,橫刀歸鞘,面對著帳外光芒,背對啟王。
啟王抬頭說道:“大先生這樣做肯定有原因,秦楷,你可有逐鹿天下之心?”
“你認(rèn)為這個世界不公,身份不公,你認(rèn)為人人平等,可這些,現(xiàn)在的你再如何認(rèn)為都沒有用?!?/p>
“大先生許是看中了你的脾性,這才將殘氣贈送給你。你當(dāng)真就只想做一個傲視天下的武夫,而不是坐在龍椅之上的天子?”
“哈哈哈,天子?要做,我也是做人皇啊,誰要舔著臉給別人做兒子?!鼻乜D(zhuǎn)身對啟王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不會成為你這條路上的阻礙,你應(yīng)當(dāng)提防的,是你那位遠(yuǎn)在蒼州的皇弟?!?/p>
秦楷走出大帳,“我家將軍呢?”
辰青一看這架勢,就知道王爺已經(jīng)談妥了,于是命人把林秧帶了上來。
林秧居然被啟王照顧得不錯,并沒有像啟王說的那樣,活不久了。
迷迷糊糊中的林秧睜眼,第一眼就看到了秦楷,釋然一笑,在馬背上又昏了過去。
秦楷為林秧牽馬,走在前頭,申屠云闕優(yōu)哉游哉的跟在后頭。
申屠云闕甚至還對著霍岳吹起了得意的口哨。
秦楷一陣無語,他之前可沒發(fā)現(xiàn)這個瞎子這么欠揍。
辰青想了想,還是追上了秦楷,要和秦楷同行一段時間。
辰青直奔主題:“秦將軍,問你個問題。你覺得我們這支軍隊,和北邊那兩支差距大嗎?”
秦楷:“你對自己產(chǎn)生了懷疑?”
辰青淺淺地笑了笑:“我對我從未懷疑,只是我對這支軍隊產(chǎn)生了一定的懷疑。”
“所謂良情擇木而棲,能臣擇主而事。原本我以為天底下的軍隊,只要經(jīng)歷過嚴(yán)格的訓(xùn)練,就算是常年怠戰(zhàn),經(jīng)歷過一兩場生死血戰(zhàn)之后,其實也就和大多說的精銳部隊差距不大了?!?/p>
“可當(dāng)我看到了江南道還在抵抗的三座州府,我陷入了懷疑,想要擁有一支精銳的鐵軍好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這個問題,其實我毫不避諱的跟王爺說過,王爺給我的回答是,時間會讓這支軍隊成長?!?/p>
辰青停止了自述之后,秦楷說道:“可是你覺得,朝廷留給你們的時間并不多?”
辰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可不是嘛,江南這個地方,想要作為根據(jù)去和朝廷對抗,終究還是不夠的。”
“依我所見,就現(xiàn)狀而言,這支政權(quán),能做到如古時的東吳自立,與天下爭雄,就已經(jīng)達(dá)到了它的頂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