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起拿甲士卒和王伍長的甲胄,這套甲胄看起來亮堂得很。
“試試合不合身?!?/p>
黑衣少年在王伍長的教導下把甲胄套上,甲胄大了一圈,模樣搞笑極了。
那名士卒笑道:“沒事兒,你這個頭還能長,以后就合適了?!?/p>
王伍長又幫黑衣少年把甲胄卸了下來,“你別聽他胡扯,甲胄若不貼身,上了戰(zhàn)場反而會拖累自己?!?/p>
又換了一套小一點的甲胄,士卒說道:“也就咱這北邊,這個年歲當兵的不少,不然誰給你找這樣的‘新兵甲’啊?!?/p>
士卒走向一旁,扯下一塊木牌,“叫啥?”
“秦楷,正楷的楷?!?/p>
士卒寫下秦楷二字,把木牌和一根繩子遞給秦楷。
王伍長說道:“這個東西掛在胸前甲胄上,如果不幸戰(zhàn)死,方能借此認尸?!?/p>
秦楷愣了愣。
士卒哈哈大笑:“你看你把人家小朋友嚇得,行啦行啦,快帶小家伙回營吧,哦對了,記得去核對一下軍籍是否已經(jīng)轉(zhuǎn)來離淵,這段時間就先別讓這小家伙跟著你們出城了?!?/p>
王伍長:“這還用你教我?”
秦楷不解道:“為什么???是因為還要訓練一段時間才能出城嗎?”
王伍長解釋道:“是怕你軍籍尚未歸到此地,戰(zhàn)死了領不得我北境的撫恤金?!?/p>
秦楷更加不解:“戰(zhàn)死沙場者,皆是英雄,為何還分軍籍所屬地?”
王伍長耐心又解釋道:“核對此事的又不是我們,而是那些不上戰(zhàn)場的文官,他們按的是軍籍所屬和行軍調(diào)令?!?/p>
秦楷又想問。
王伍長拿過甲胄扛在自己的肩膀上,“總之,命是自己的,死可以,要死的明明白白,起碼得上家里人得到相應的補償不是?入了募兵,命都不是自己的了,錢總要自己拿著給到家里人?!?/p>
王伍長問道:“與你說了這般多的生生死死,可還覺得邊境有那邊塞詩中的豪情?”
秦楷回道:“當兵就是打仗,打仗便有生死,這從來都不是什么浪漫的事情。而讓當兵這件事情變得浪漫的是人,他們慷慨赴死方才造就了一段段‘神話’。說白了,紙上都是血,三三兩兩,配那密密麻麻的名字,便是一份軍功?!?/p>
王伍長愣了一下:“你這小家伙,說話還文縐縐的,為什么當兵???還是從那么遠的江南而來?!?/p>
秦楷如實回道:“母親病重,無錢醫(yī)治,今年募兵處給的軍餉,比常年多許多?!?/p>
王伍長:“那你可知,為何今年會一下子招進來這么多?”
秦楷搖了搖頭。
王伍長:“隴右撤募改府,北境便連年增添募兵,聽上頭說,北境要將兵增至二十余萬,不算后勤輜重要有二十多萬的募兵駐扎在北境三州。不過以我的經(jīng)驗,多半是要打大仗了,你好生練武,上了戰(zhàn)場刀槍可不長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