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知一把抓住扁擔(dān),淡定自若的說道:“你聽我解釋,剛才山上忽然刮起了一股颶風(fēng),嘩嘩作響,我出門一看,就已經(jīng)是這幅模樣。”
王沂白了他一眼,用眼神告訴他:你覺得我他娘的會信嗎?
一頓胖揍過后,李少知去找小蠢貨訴苦去了,可小蠢貨暈厥到現(xiàn)在還沒有醒過來。
“王沂這個天殺的,連我的驢都不放過啊?!崩钌僦吭谛〈镭浬砩虾窟罂?,傷心極了。
小蠢貨赫然醒來,蹬直驢腿,踢了李少知一個猝不及防,飛出好遠(yuǎn),掛在了一顆柳樹上,半死不活。
“小蠢貨,我饒不了你?!崩钌僦傺僖幌⒌恼f道,但說完人已經(jīng)暈過去了。
每日都會有這樣的小打小鬧,讓這座本來清靜地很的萬柳峰變得有些人味了。
起碼李少知是這樣想的,至于王沂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估摸著早就想把這一人一驢踹下山去了。
“回軍中啊,建功立業(yè),呵,可是這樣逍遙的日子比軍旅舒坦多了,想來她也會喜歡這樣愜意的生活吧?!崩钌僦谛〉烙^里,嘴里念念叨叨的。
王沂已經(jīng)忙完手頭上的事情,從房里取出一把三尺桃木劍,劍名二九,很奇葩的名字,李少知問過,王沂說他二月初九弄的,所以叫二九,李少知問,為什么不叫初九或者二月好聽點,王沂思索片刻只回了兩個字“忘了”。
王沂在道場上非常緩慢的舞起了一套太極劍,不論從哪個角度來講,王沂都是一個不勤習(xí)武,也不勤學(xué)道,甚至還有點強迫癥的普通人,就連那太極劍式都舞的很僵硬,李少知至今仍在懷疑這個人真的能成為玄武山道教掌教?
就在王沂快要舞完之際,一道強橫劍氣呼的飛來,將他震退數(shù)十步,他猛的抬頭,只見李少知穿著寬松的灰色道袍,手持另一把桃木劍直挺挺的站在道場中央,劍指王沂。
“都要下山了,一直沒有試過你的武功,試試?”李少知一年以來表露出少有的認(rèn)真。
王沂眼神盯著那把桃木劍,厲聲道:“哪來的?”
李少知立刻原形畢露,尷尬的撓了撓頭,說道:“不好意思啊,你房間里的?!?/p>
王沂輕身奪過李少知手中的桃木劍,轉(zhuǎn)身走向房間。
李少知嘆了一口氣,把這把劍都拿出來了,這貨居然沒有生氣的想要殺他,奇怪了,不是傳聞有人動過小師叔房里的桃木劍,被他一劍斬去雙臂嗎?
“何時下山?”王沂從李少知身后走來。
李少知答道:“三月初一吧,到時剛滿一年。”
不知不覺已經(jīng)一年了,上玄武山已經(jīng)一年了,李少知回到房間,墻上掛著一副黑色鎧甲,虎頭樣式的頭盔,胸甲上紋著虎紋,鎧甲旁放了一把及其精致的唐刀,名為‘錦繡’。
“真的決定要重新穿上它?”王沂再問,李少知點了點頭,這不……廢話嘛。
這一日,二人再沒有言語。
李少知已經(jīng)一年沒有上過戰(zhàn)場了,甚至沒有再穿過鎧甲,他不可能真的留在玄武山做一個道士,即使不建功立業(yè),也要去完成師父的遺愿。
玄武山掌教玉山真人乃是凌云閣天下榜中武榜第三,李少知花費一年時間跟這位幾乎冠絕天下的玉山真人學(xué)到了很多東西,雖然外功長進(jìn)不大,可內(nèi)功卻比以前更加渾厚了。
他腦海里已經(jīng)開始盤算起了下山后該怎么做,京師暗流洶涌,冼家早已深陷其中,江湖在這一年貌似也開始不太安寧了,極有可能就是受了朝廷的影響。
正在思索之際,他的耳朵了傳來了王沂的聲音:“三月初一,萬柳峰頂?!?/p>
李少知欣然一笑,這貨終于要顯露神功了?
他摸了摸那把名為錦繡的唐刀,這種刀在五百年前的大唐王朝乃是軍中佩刀,只是后來因為造價太高,工藝繁瑣,軍伍又找到了其他的代替品,所以便逐漸沒落。
這是李少知從軍時義父給的。
這把陪他經(jīng)歷過大小百余戰(zhàn)的唐刀,一年沒有飲血,倒是少了些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