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誠唉聲嘆氣,“時也命也,陛下開恩,給了您生路,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辛,您自己可別想不開啊。”
李衍苦笑不跌,這是誰來了都會想不開吧?
張小城帶著哭腔說道:“若不是您老人家,我小誠子恐怕已經(jīng)死在我那惡毒師父手下,小誠子無以為報,只能在將來的時日中多多孝敬您老人家,您放心,我小誠子若領(lǐng)了宮中一兩銀子,肯定留九百文銅錢給看守侍衛(wèi),照顧您老人家。”
李衍不知道說什么了,只能打趣問道:“那還有剩下的一百文呢?”
張小誠頓時有些慚愧,“宮中雖包了吃住,可小誠子還有些個人愛好,喜好讀些雜書,那一百文我想攢起來買書看?!?/p>
李衍擺了擺手:“你有心就行,不必給侍衛(wèi)打點,你回吧?!?/p>
聽到此處,張小誠惶恐不已,對著往里走的背影說道:“您可別真想不開啊,說不定哪天陛下再開天恩,您就……您就……”
這位宮里的小太監(jiān)也知道那個答案不太可能,所以半天沒有說出口。
明明說好了一刻鐘,可半刻鐘都不到,外邊的侍衛(wèi)便已經(jīng)趕人。
張小誠留下了最后一句話:“您老人家真的別想不開,最近我還會來看您的,若是無趣,我下回想法子給您帶點兒書看。”
之后李衍就聽到侍衛(wèi)的打罵聲。
“帶什么?你說帶什么?你是不想讓老子干了吧還帶書,滾蛋!”
李衍心如死灰,這穿越開局完全不亞于職場廁所開局,死路一條。
李衍仔細(xì)瀏覽起舊主的記憶。
李衍十六歲登基,成為大凰王朝的第六為君主,他是太子即位,名正言順。
在位四年期間,勤勉執(zhí)政,減輕賦稅,頗有明君之先兆,就連尚書令老大人都夸他有明君之風(fēng)。
可就在半年前,發(fā)生了一個意外,大將軍韓光手持南境邊軍造反,然后迅速被朝廷以武力鎮(zhèn)壓,結(jié)束叛亂。
可在不到一個月之后,有人開始傳播一則消息,說皇帝陛下其實是忌憚韓將軍擁兵自重,故而設(shè)計誣陷韓將軍,再以重兵剿滅,屠其滿門。
有了舊主記憶的李衍知道,這些都是危言聳聽,所謂造反和平叛,他從不知情。
而與韓氏交好的齊王借此清君側(cè),斬了不少大臣,都是李衍心腹,幾個月之后直接逼迫李衍禪位,尊李衍為太上皇。
妥妥的陰謀,自幼生在溫柔鄉(xiāng)的李衍怎能應(yīng)對,而且還是在所有心腹皆死盡的情況下。
李衍仰天長嘆,涼得透透的了,沒有一點兒機(jī)會。
可要說拿這顆頭顱去撞墻而死,他也是沒這個勇氣,畢竟上一輩子他娘的是不小心溺水而亡,他可不是活膩歪了去自殺,他怕疼得很。
仔細(xì)復(fù)盤,毫無機(jī)會的李衍接下來只能聽之任之,看命運還能給他開怎樣的玩笑。
不做朱祁鎮(zhèn)只是因為朱祁鈺乃賢君,可當(dāng)今這位皇帝,他的親兄長,可不是什么好鳥。
來一次奪門之變也不是不可能,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毫無心腹可以依賴,別說奪皇城大門,這間破廟的門都奪不了。
靠誰?難不成靠愿意一兩給他李衍花九百文的小太監(jiān),有些天方夜譚。
李衍突然眼前一亮,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白千城搖了搖頭,“氣息很亂,可我不是醫(yī)者,說不清楚?!?/p>
“這附近有一座城,去城里找找醫(yī)者吧?!笔捄氛f著,將天一劍插回了月落馬上的劍鞘,牽著月落馬已經(jīng)剩下兩匹馬。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