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的,他在我們學(xué)校,那是學(xué)霸!”李亮添油加醋戲足得不行。徐晨剛想喊他閉嘴快吃面吧,李亮的手機(jī)就響了,屏幕上他父母碩大的頭像戳在那兒。“喂亮子,最近怎么樣啊,大學(xué)還習(xí)慣吧?這天要轉(zhuǎn)涼了,我讓你爸回頭給你多送一床薄被子,書要好好念,進(jìn)大學(xué)別老想著談戀愛啊玩的,還有啊上次讓你帶走的……”李亮皺皺眉頭,看了徐晨一眼,捂住話筒跑到外面去接。徐晨一口一口嚼著面,很快見底開始喝酒,直到李亮回來,他那碗都快漲糊了。李亮把手機(jī)收回口袋,摸摸后腦勺:“我爸媽?!毙斐俊班拧绷艘宦?,就沒了下文,氣氛突然冷下來?!跋禄啬愎苣憬印!薄拔遗履汶y受?!崩盍燎那脑谧雷拥紫氯ゴ列斐康难?,徐晨沒躲開?!斑@么多年習(xí)慣了,沒什么可難受的。”李亮盯著徐晨的側(cè)臉半天,突然擼狗毛似的揉揉他頭發(fā),徐晨下意識偏了偏,再揉就不躲了,李亮的手比正常人的小,手指修長,軟軟涼涼的,摸著還挺舒服。“干嘛?”“不知道?!崩盍晾侠蠈崒嵉卣f:“就想揉揉?!痹挍]說完,徐晨的手機(jī)也涼了,王胖子發(fā)了條消息問他們在哪,說要是一會兒他倆回學(xué)校遇上蔣老頭,或者明天上課遇上,就說自己回家臨時有點事兒?!霸趺戳耍俊薄皼]事,胖子說蔣老頭今天發(fā)火了?!崩盍拎芰丝谄瑖K嘖地說:“晨哥,是你把我變成了一個逃課還夜不歸宿的壞孩子。”“滾吧你,還孩子,你多大?”李亮朝徐晨眨眨眼,捏著嗓子冒著被他胖揍的危險說:“晨晨哥哥,人家今年還沒滿18,你誘拐未成年哦。”徐晨:“………………你吃,我出去抽根煙?!毙】h城的晚上來得很快,到了五點出頭,面館來吃晚飯的人就多起來了,徐晨蹲在路邊抽了根煙,又吹了會兒涼風(fēng),還覺得還有點暈呼呼的??赡苁莿偤攘它c酒,今兒個狀態(tài)不好,感覺有點上頭。李亮悄悄從他背后冒出來,猛一撲掛在他背上,徐晨沒防備差點一個踉蹌臉著地。“想什么?”李亮在他耳朵邊上說話,呼出的氣像羽毛一樣掃過徐晨的耳廓:“晨哥你耳朵紅了!”“酒量不好?!毙斐堪阉掷_,頭也不回地往前走,突然又想起什么,就問他:“飯錢是不沒付?”“嘿,那老板死活不收錢,我多聰明啊,偷偷把一張五十塊壓在他賬臺下面!”徐晨無奈地笑笑,掏出手機(jī):“是是你最聰明,我轉(zhuǎn)給你?!崩盍两衅饋恚骸罢O哥你可千萬別,我倆就只剩金錢交易了么?!”徐晨一時接不上他的話,就聽李亮嬉皮笑臉地又說:“這錢,下次你請我吃飯好了?!薄啊谩!毙斐亢屠盍粱氐綄W(xué)校已經(jīng)是半夜了,他們滿心以為,連宿管阿姨都已經(jīng)打盹的時間,根本不會有別人,沒想好巧不巧就在樓下碰到了蔣老頭。手里拿著幾份教案,皺著個臉瞪他們,好像這倆人大晚上是出去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回來正好被他抓了個正著?!笆Y老師?!薄澳銈儌z怎么回事?剛開學(xué)就逃課,還想不想畢業(yè)了?!”“我家有點事兒,李亮陪我去的。”“你以為你這么說我會信?可能別的老師會,我快四十年的教齡,這種小伎倆是瞞不過我的!”蔣老頭壓根不想聽徐晨的任何解釋,說到激動的時候一邊揮手一邊唾沫橫飛,光禿禿的腦袋上兩撇頭發(fā)滑稽地耷拉到前額,隨著他說話的節(jié)奏一甩一甩。李亮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來?!澳氵€笑!我說得很好笑嗎!明天叫你家長來!”徐晨往宿舍冷冰冰的墻壁上一靠,盯著蔣老頭:“我沒父母?!薄澳阋詾椤阏f什么?”“我是孤兒蔣老師,我爸媽兩歲時就不要我了?!毙斐空f得很平靜,李亮卻覺得他眼里酸酸的液體馬上就要掉下了,他趕緊低頭眨眨眼逼回去,又靠到徐晨邊上,兩手背在身后,繞過去輕輕貼著徐晨的手臂,好像這樣他就能把自己微薄的力量傳一點給他。
脫了好看大學(xué)集體生活,除了上下課談戀愛吃夜宵之外,最重要的一項應(yīng)該就是社團(tuán)。就像開學(xué)頭天那會兒,新生報到的地方到處擺滿了各家社團(tuán)招人的攤子,每個攤兒都想盡辦法,使出十八般武藝去誘拐那些涉世未深羽翼未豐的新生。比如話劇社。老大能說會道,傳銷功夫一流,還親力親為下海拉人,那天他一手一個上午抓徐晨下午抓李亮,前后腳就都被他安排進(jìn)了自己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