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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mèng)惡人(第2頁(yè))

“你說什么?”

“我沒有弟弟。”方草抬頭看著方朝軍,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流到下巴,落到地上。

“你想造反是吧!”方朝軍用力拍了下床墊。

“我沒有弟弟,你的小寶不是我的弟弟!”方草叫了出來:“我只有一個(gè)妹妹!小葉……小葉死的時(shí)候才兩歲……”

方草的眼淚瞬間shi了大半個(gè)臉頰。

妹妹出生的時(shí)候,她在外面放羊。鄰居家嬸嬸從旁邊經(jīng)過,問她怎么還在外面,“你媽生了,給你生了個(gè)妹妹”。方草興奮地趕著羊往家跑,想去見見那個(gè)她隔著媽媽的肚子聽了好多次的小寶寶??梢蛔哌M(jìn)院子,就看到方朝軍黑著臉蹲在門前抽煙,和旁邊同樣沉著臉的奶奶。走進(jìn)屋子,床邊一片狼藉,蒼白得像一張紙一樣的媽媽滿臉憂慮地歪頭看著里側(cè)。方草走近,看到了那個(gè)像剛出生的小野貓似的粉紅色嬰兒,和床單上的斑駁血跡。

小葉幾乎是她帶大的。她用軟軟的小圓胳膊摟著她的脖子被她背著去地里玩,趴在她身上唔唔嗯嗯到用不清晰的童音一聲聲叫她姐姐。

方草視線模糊,她用力眨了下眼讓蓄滿眼眶的淚水滾落下去:“你從來沒有抱過小葉。小葉得的只是肺炎,輸液就能治好,可你不給她治,你根本不想管她,你就是想讓她活活病死!”

“反了天了你!覺得我不敢打你了是吧?caonima幾年沒挨揍就忘了你姓什么了……”方朝軍跳下床,拖鞋都沒穿,朝著方草沖了過去。

“就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妹妹!你害死了我媽!”方草一邊向后躲一邊咬著牙喊。

時(shí)隔四年,她仍然存有挨打的肌肉記憶。全身繃緊,腰部以下像是懸空的,身體的每一寸肌肉和神經(jīng)都瑟縮著等著挨那將至的一拳,忍受接踵而至的疼痛和耳鳴。

啪。方朝軍揪住他,劈頭就是一巴掌。

劇烈的疼痛,腦袋嗡嗡作響,眼前金星四濺。方草卻覺得自己突然清醒了。

蔓蔓姐一個(gè)人可以制服兩三個(gè)歹徒,齊硯和人打架從未吃過虧。但他們從來沒有碰過她,連重話都沒對(duì)她講過。

而眼前的這個(gè)人,她喊了十年爸爸的男人,在外無(wú)能無(wú)賴,卻在家里的女人孩子面前永遠(yuǎn)威風(fēng)凜凜。

方草再次用力眨了眨眼。她忽然覺得自己長(zhǎng)高了,她在俯視著方朝軍。

“我caonima!你他媽這……你什么眼神?不服是吧?不服我打死你……”方朝軍又撲過去扯她的頭發(fā),準(zhǔn)備進(jìn)行例行的揪著耳朵抽耳光的流程。

方草用盡全力推開了他。

沒有防備的方朝軍趔趄著向后退了幾步。

方草左右看了看,抓起桌上的水壺,按開蓋子沖他下身潑了過去。

“我操我操!”方朝軍捂住下身,一邊慘叫一邊大罵著往后躲。

剛燒開的熱水潑在身上,即使隔著褲子也足以令皮膚灼痛難忍。

方朝軍齜牙咧嘴用紅腫的手捂住下身,拖著被燙紅的腿腳往床上爬。

方草把沒剩多少水的壺丟向他,又把桌上的陶瓷杯子砸在他的床邊。熱水潑出來時(shí)也濺到了她的腳上,她咬牙忍住腳上的疼痛,拉過椅子堵住過道,從書包里掏出了刀子。

這把折迭刀是齊硯給她買來防身的,買回去后他特意用磨刀石磨了一遍。

“我操你大爺!臭婊子!爛貨!我怎么沒一生下來就把你掐死!”方朝軍一邊收拾自己身上的狼藉一邊大罵。

“你憑什么掐死我?”方草握緊刀子舉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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