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清的手陡然松開,心電監(jiān)護儀發(fā)出刺耳的長鳴。
那些在病痛中反復(fù)咀嚼的背叛與痛苦,原來根本就不存在。
“你知不知道,到美國后,我整晚整晚的失眠、抑郁。整整三年,一千多天,我每晚都要吃安定片才能睡得著?!?/p>
“每周,我要準(zhǔn)時去醫(yī)院看心理醫(yī)生;我吃空了一百多瓶抗抑郁藥?!?/p>
江明月從未聽說過這些,撲到床邊,將兒子抱進懷里,“都過去了,硯清?!?/p>
“過不去?!鄙虺幥搴莺萑嗔巳嘈目冢c在血泊里。
“她不是一個主動的人,你知道一點點打開她的心有多難嗎?”
“我想不通小妹明明已經(jīng)接受我了,她為什么要跟大哥在一起?”
“她前一天在奶奶墓前吻了我,第二天為什么又會與大哥做這種事?!”
江明月不知道沈硯清說的是什么事,她雖然不喜歡沈宋兩人在一起。
可對沈硯清婚禮當(dāng)天拋下新娘這種混賬行為,也看不過去。
“你既然知道她是這種性子,為什么要在婚禮當(dāng)天逃婚?你知不知道她有多難堪,連帶整個沈家都活生生的成了笑話”
“我逃婚?”染血的病號服下,肋骨隨著急促的呼吸劇烈起伏。
“當(dāng)天,酒店服務(wù)生說,新娘子早上沒吃早餐,六點開始起床化妝,滴水未進,這個時候應(yīng)該是餓了渴了?!?/p>
“我心里著急,她有低血糖,讓服務(wù)生準(zhǔn)備了一份水果牛奶點心,想端過去給她吃?!?/p>
“化妝間門是鎖著的,我剛要敲門,就聽到聽到她與大哥,在里面”
沈硯清的呼吸開始變得斷斷續(xù)續(xù),“她說愛大哥,要把自己給他,她穿著我親手選的婚紗,跟大哥”
淚水混著血沫從眼角滑落,在枕頭上暈開猙獰的痕跡。
江明月感覺心疼得要窒息。
整整三年,這張看起來玩世不恭的臉,該有多痛。
婚禮那天,宋錦書確實起得很早,可她吃過早餐,是自己親手端進去的。
畢竟是女兒出嫁,哪怕嫁進來的,也是沈家。
宋錦書怕弄臟衣服,吃得很小心很小心,連喝水也是小口小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