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滿腔邪火豈是摔書能消的?
“真煩?!?/p>
尤其此刻腿間脹得發(fā)疼,褻褲都繃得難受。
“來人!”他嗓音沙啞得厲害。
薛貴聞聲叩門,爺有何吩咐?
“備水沐浴。”
“是?!?/p>
這青天白日的,可是破天荒頭一遭。
待公子出門時,薛貴偷眼瞧見主子耳根通紅,步履也比往日疾。
這看書的火氣確實大了些。
西廂閣。
玉娘倚窗而坐,指尖輕繞絲帕,眉間隱有惶惑。
春桃捧著藥碗入內(nèi),見主子神情恍惚,忍不住低聲問道,“小姐可有哪里不適?”
“你再同我說說,那日我是如何回府的?!庇駰d想再次確認(rèn)。
春桃將藥碗擱在小幾上,一邊攪著藥勺,一邊咕噥道,“小姐,這話您已問了好些回了。那日是東院的許嬤嬤吩咐人抬軟轎送您回來的,回來時您還昏沉著呢?!?/p>
玉娘垂眸沉思,記憶斷裂在宋媛灌她那碗“鴆酒”之后。彼時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哪知醒來后,卻是安然無恙。
腕間的淤青是掙扎時留下的,除此之外,身上再無其他傷痕。這般情形,倒像是被人精心照料過。這幾日東院竟出奇地安靜。沒有故意克扣的月例,沒有指桑罵槐的刁難,連平日最愛來尋釁的婆子都不見蹤影。
以宋媛的性子,既已撕破臉皮,怎會輕易放過她?那碗所謂的“鴆酒”,莫非真如春桃所言,只是普通迷藥?
“說來也怪,那許嬤嬤”春桃似有疑慮。
春桃正欲再說,卻被林香打斷。她端著熏香進(jìn)來,抬眸緩緩道,
“那許嬤嬤是公子府的人?!蹦侨毡娙说群蚨鄷r,心中焦灼難耐,直至夜晚,小姐的轎輦才姍姍遲歸西廂。她在侯府待得久,自是對各房人事了如指掌。
“可是二公子?”玉娘指尖一顫,帕子飄落在地。那個在書房里冷若冰霜質(zhì)問她“可知為何落得此地”的男子,竟會出手相救?
“正是?!绷窒愦?。
春桃瞪圓了眼睛,“這怎么可能?”
誰不知那位二公子最厭后院紛爭,平日恍若不食人間煙火,怎會為小姐破例?
林香望向自家小姐,小姐艷若桃李,鐘靈毓秀,就是自己也愿意多瞧幾眼,何況男子?
“小姐打算如何?”她又問。
玉娘思索片刻,想到那日與公子的談話,心中已有定數(shù)。
“備份謝禮,我親自去公子府道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