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時日,向林香討教了一道冷門的夏令小點,喚作“茉莉石花膏”。
這道點心以石?;ㄅc茉莉花為料,恰巧院中栽種著這些花,她便親手采摘新鮮花瓣備用。
本打算擇日送往公子府謝恩,如今方才將此膏封于食盒,隨身攜去。
若非聽聞劉平已被處以極刑,她至今仍對東院那日所歷懵然不知。
原是宋媛在茶中動手腳,誘她昏迷,送入劉平房中意圖污她清白。幸賴二公子臨時調(diào)人緝拿劉平,恰巧路過,方將她從險境中帶走。每每想起那日險些失身于歹人,她便脊背發(fā)涼。
此刻立于公子府門前,玉娘深吸一口氣,方舉手扣環(huán)。門開一線,露出一張陌生小廝的面孔。那人愣了一瞬,竟“砰”地將門關(guān)上,留她與春桃在門外面面相覷。
“小姐,這是何意?”春桃不解。
“東院規(guī)矩嚴,稍等便是?!庇衲锢潇o道。
不多時,大門再啟,薛貴滿臉堆笑迎了出來。
“薛管家,”玉娘福身致意,“今日冒昧登門,是特來向公子道謝的。”說著,示意春桃上前呈上禮盒。
薛貴掃了一眼,笑道,“爺吩咐過,請姑娘移步廳堂等候?!?/p>
公子府的廳堂,顯而易見的敞亮。
堂內(nèi)金鋪玉徹,四壁懸掛名家字畫,正中一張八仙紅木桌,龍紋云案,鎏金雕漆,處處透著奢貴之氣。
春桃何曾見過這般陣仗,一時看得呆了,忍不住扯了扯小姐袖子,低聲道,“小姐,這氣派…怕是比得上宮殿了吧?”
“慎言?!碧质疽馑?。
約莫等了一盞茶的工夫,廳堂主人才緩緩現(xiàn)身。
宋昱出場,一襲墨玉色長衫,銀冠束發(fā),氣度冷峻,生得風骨峻然。此時的他負手而立,不怒自威,自有一種天潢貴胄特有的孤傲。
玉娘立起行禮,“見過二公子?!?/p>
直到幾聲輕咳打破沉寂,宋昱才淡淡道,“免禮,坐?!?/p>
玉娘謝過,揀一椅坐下,抬眼時,宋昱已在上首端坐,神情卻疏離得仿佛橫隔一座深山。
宋昱輕啜一口茶,語氣不冷不熱,“來府何事?”
他的聲音靡靡冷淡,卻有著獨特的優(yōu)雅腔調(diào)。
“回二公子,玉娘今日登門,是來向公子致謝的?!彼褪讘?yīng)道。
宋昱眉梢微挑,抬眸看她,“謝什么?”
“前些日子,承蒙公子援手,玉娘得以免遭歹人毒手”提及此事,她喉間不由發(fā)緊,聲音也漸漸低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