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承蒙公子援手,玉娘得以免遭歹人毒手”提及此事,她喉間不由發(fā)緊,聲音也漸漸低下來。
“嗯?!彼瓚宦?,眸光落在她臉上,未再移開。她今日顯然精心妝扮過,藕荷色羅裙襯得她肌膚如雪,唇若點朱,尤其那雙盈盈杏眸,似含春水,能把人溺死。
“小女子沒什么拿得出手的,便親手給您做了份‘茉莉石花膏’?!庇衲锸疽獯禾覍⑹澈谐噬希榻B道,“這是淅川夏日最受歡迎的糕點?!?/p>
宋昱淡淡掃了眼那食盒,心中卻倏忽泛起些煩意。她送給表兄的是親制簪花,輪到自己,竟只是尋常糕點。再憶及那日在劉平房中,她軟語喚“表兄”的模樣,眸光一沉,語氣陡然轉(zhuǎn)冷,“柳小姐,可還記得上次答應過我什么?
玉娘明顯一愣,“什么?”
“上次我說過,念你年少,望你改過自新,謹守本分。”他唇角微揚,笑意卻不達眼底,“你可做到了?”
她心頭猛跳,“公子何出此言?”
他冷冷吐出幾個字,“端午,城郊,江邊?!?/p>
最后二字咬得極重。
玉娘霎時面色煞白,慌亂間去端茶盞,卻因手抖險些打翻。
見她這般反應,宋昱眼底寒意更甚。他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像上位者在審視螻蟻,漫不經(jīng)心中又帶著些不屑,只聽他再度開口,“若你守諾,你又怎會出現(xiàn)在劉平房中?”
玉娘唇瓣顫了顫,終究無言以對。此刻她才驚覺,今日此行,簡直是自取其辱。
宋昱也在等她解釋,可對方像是被說中般,誤解便加深,“你今日來,莫非也將我當作表兄那般,甘愿為你所惑?”
“玉娘當真只為道謝。”她嗓音發(fā)澀。
“道謝?”他冷笑,“這般盛裝登門,說別無用心,誰信?”言語如刀,直刺人心,“你與表兄,也是如此往來?”
好一個你來我往。
“既擾了公子清靜,玉娘告退?!彼咳黄鹕恚劭粢鸭t。
“慢著?!?/p>
玉娘頓足,卻未回頭。
“帶走你的東西?!彼Z氣冰冷。
她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臨出門時,風中飄來他一聲低嗤——
“狐媚惑主?!?/p>
可這聲不大不小,剛好落入她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