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大家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
孩子們被大人死死摟在懷里,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幾個膽小的婦人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
錢向東臉上的肅穆瞬間褪去,換上了驚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他往前走了兩步,強自鎮(zhèn)定地開口:“同志,你們這是……”
為首的軍裝漢子目光如刀子般剮過供桌上琳瑯滿目的祭品,最后釘在錢向東臉上,聲音冷得像冰渣子:“你就是錢向東?”
“我是。”錢向東挺了挺腰板。
“有人舉報你,”軍裝漢子一字一頓,聲音在寂靜的祠堂里異常清晰,“帶頭搞封建迷信活動!聚眾燒香拜佛!證據(jù)確鑿!跟我們走一趟公社!”
“轟”的一下,祠堂里像炸開了鍋!
“啥?封建迷信?”
“祭個祖求個平安咋就封建了?”
“誰?哪個缺德帶冒煙兒的舉報的?”
“錢支書是為咱全村好啊!”
“以前也拜神啊,今年咋就被抓了???”
大家伙聽紅袖章這么一說,都特別的氣憤。
拜神還要被抓?
這是哪來的天理?。?/p>
張長弓眼珠子一下子就紅了,拳頭捏得嘎嘣響,脖子上青筋暴起,猛地就要往前沖:“狗日的!我看誰敢動錢隊長!”
他這動作像點燃了火藥桶,幾個年輕氣盛的后生也跟著躁動起來。
“長弓!”一聲低喝如炸雷般響起。
陳興平一個箭步跨過去,鐵鉗般的手死死攥住了張長弓揚起的手臂,硬生生把他拖了回來。
他聲音壓得極低,說道:“別犯渾!有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