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的提示聲,顯得格外刺耳。
這里是城南一間不對外開放的私人茶館。
黃花梨的桌椅,墻上掛著名家字畫,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頂級沉香。
一個穿著對襟黑衫,年約五十的男人,緩緩將手機(jī)放到桌上。
他就是刀哥。
沒有滿臉橫肉,也沒有駭人的傷疤。
他的面容清瘦,鬢角有些許花白,手指干凈修長,正不緊不慢地捻著一對已經(jīng)盤得油光發(fā)亮的文玩核桃。
核桃在他掌心碰撞,發(fā)出沉悶的“咯咯”聲,是這房間里唯一的動靜。
一個精壯的年輕人垂手站在一旁,連呼吸都刻意壓低。
“阿彪,還是老樣子。”
刀哥開口了,聲音不大,像是閑聊家常。
“一點(diǎn)小事,就咋咋呼呼?!?/p>
他拿起桌上的紫砂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刀哥,彪哥他……”旁邊的年輕人,阿力,忍不住想開口。
(阿力,外號雙刀阿力,真名叫郭力。是刀哥以前打江山,干仗的得力戰(zhàn)將。干仗的時候雙刀用的最襯手,七進(jìn)七出。當(dāng)年刀哥跟東城干仗的時候,阿力面對百人一點(diǎn)不帶慫的。心里只有有個勁頭,只要我能爬起來,那我就干你。)
刀哥眼皮都沒抬一下。
“一個健身的,把十幾個混子打得滿地找牙?!?/p>
他放下茶杯,動作輕緩。
“你信嗎?”
阿力渾身一震,頭垂得更低了。
“刀哥,您的意思是……”
“我沒什么意思?!钡陡绨淹嬷掷锏暮颂遥抗饴湓诖巴獾囊豢美匣睒渖?。
“只是很多年了?!?/p>
“很久沒有人,敢用那種口氣,提我的名字了?!?/p>
他的語氣依然平淡。
可這平淡里,卻藏著讓整個房間溫度驟降的寒氣。
阿力不敢再說話,他知道,刀哥不是在生氣。
這位在道上封神多年,輕易不再露面的老大哥,是在掂量那份被冒犯的尊嚴(yán),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