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紅蓮萬蕊（第3頁）

他搖搖頭：“不過是與一位故人意見相左罷了。

”“是好朋友嗎？”衛(wèi)綾眨眨眼。

“曾經(jīng)是。

”沈玉堂苦笑。

衛(wèi)綾突然拍案而起，嚇了沈玉堂一跳：“那更要喝酒了！我爹我是說我聽人說過，酒能解千愁！”說著又給沈玉堂斟滿一杯。

兩人推杯換盞，衛(wèi)綾天南海北地胡侃，從西域商隊的奇聞到嶺南的荔枝佳果，眉飛色舞的模樣讓沈玉堂不禁莞爾。

說到興起時，衛(wèi)綾還會不自覺地用袖子掩唇輕笑，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

“沈兄笑起來真好看。

”衛(wèi)綾突然道，“像冰湖化開似的。

”沈玉堂一怔。

他都不記得自己上次真心實意地笑是什么時候了。

酒過三巡，衛(wèi)綾雙頰緋紅，忽然拍手道：“如此良宵，豈能無詩？沈兄且聽——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背到一半?yún)s卡殼了，懊惱地抓了抓頭發(fā)。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沈玉堂自然地接上。

衛(wèi)綾眼睛一亮：“原來沈兄也愛李太白！”她興奮地拽住沈玉堂的袖子，“我最愛《將進酒》，每次讀到天生我材必有用，就覺得胸中有團火在燒！”沈玉堂望著少年發(fā)亮的眼眸，恍惚看到了年少時的自己。

那時的他，也曾這般意氣風(fēng)發(fā)。

夜?jié)u深，春杏來催了幾回，衛(wèi)綾卻賴著不肯走。

直到沈玉堂起身結(jié)賬，她才不情不愿地跟著站起來，結(jié)果一個踉蹌撞進沈玉堂懷里。

“小心。

”沈玉堂扶住她單薄的肩膀，聞到一縷若有若無的幽香，像是早春初綻的花。

衛(wèi)綾慌忙站穩(wěn)，胡亂整理著衣襟：“酒、酒勁上來了”她看了眼窗外月色，突然拽住沈玉堂的衣袖，“沈兄，我?guī)闳€地方！”不待回應(yīng)，衛(wèi)綾已拉著他跑下樓梯。

夜風(fēng)迎面撲來，帶著雪花。

衛(wèi)綾像只夜行的貓兒，靈活地穿過人群，最后停在一處僻靜的河岸。

“沈兄你看！”衛(wèi)綾指著河面。

恰在此時，無數(shù)蓮花燈順流而下，宛如星河傾瀉，映得她眼中流光溢彩。

沈玉堂正欲贊嘆，忽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后仰去——“撲通！”冰冷的河水瞬間將他吞沒。

沈玉堂不識水性，沉重的錦袍吸飽了水，拽著他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