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探查出那溫柔之中包藏的禍心。
后來,溫珩下落不明,自己也就沒將他的事再放在心上。
可是如今,
溫珩回來了,且入夜之后前來尋她,
后又招致麻煩,險些叫他們兄妹二人離心。
他到底意欲何為,到底想做什么。
她可不會自信地以為,溫珩對她有所依戀,或者有些格外不同的情感。
畢竟過去日子,雙方都別有用心不壞好意,一個意欲毀其基業(yè),一惡可不會產(chǎn)生什么不一樣的情感來。
裴明繪陡然抬起眼簾來,漆黑的墨子映著長案處的幽幽的銅燈火苗。
溫珩一日不除,她便永世不寧。
心潮起伏心緒難平,握著毫筆的手不由一頓,浸墨的筆尖重重滑過,原本娟秀的字體頓時多了一道寬大的墨痕。
一旁侍奉筆墨的聶嫵連忙將書簡拿過來,用刻刀小心翼翼地將多余的磨合削下來。
裴明繪先行按住聶嫵的手,低聲吩咐一句,聶嫵便起身離開了。
裴明繪又繼續(xù)抄錄著裴家家法,待得最后的第一百遍抄錄完之后,又取出羊皮紙來,將詞匯在心中醞釀一番后,方才小心翼翼謹慎起筆。
長兄臺鑒:
妹日夜痛思既往所行,方知所為之愚蠢之淺薄,見兄之憤怒,心甚悲己之不敬。又念與兄相伴有念,竟為外人污兄妹之情,心愧甚之。
痛定思痛,今自改之,如若再犯,天地不容。
還請兄見之督之。
天氣大寒,惟兄自珍重。
妹裴明繪書上
次日散朝之后,眾臣都憂心忡忡,尤其以大農(nóng)令少府寺二署之經(jīng)濟大臣為甚,其次便是奉命算命告緡之執(zhí)行大臣。
朝臣三三兩兩走在一處,討論著今日未央宮前殿朝會的事。
“陛下大發(fā)雷霆,我等臣工難逃罪責?!敝芪拿济珟缀醵家獢Q在一處,“只是如今詔令以下,各處敷衍我等也是無法,總不能帶人去抄家罷?!?/p>
大農(nóng)令丞也是一位精明能干之人,聽得上司嘆息,遂又提出建議來:“今算緡令已下,各方公文批示也已下發(fā),余下的事,便是如何執(zhí)行的事了。執(zhí)行之事,我等便當為御史大夫之輔助,襄助御史大夫稽查商人財貨就是?!?/p>
“這不是推脫責任么?!?/p>
周文對皇帝的斥責還是心有余悸,也十分明白以皇帝的雷厲風行,最不喜的便是互相推諉責任,更重要的事,怕是一不小心就得罪了裴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