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玉:“此時不宜輕動,當(dāng)作壁上觀,等待機(jī)會,再行決策?!?/p>
裴瑛反問:“如若不然呢?!?/p>
在旁人聽來,他的語氣并無違抗之意,似乎他真的是一個善于詢問的好學(xué)生。
“怕是御史大夫?qū)⒁馃恚故亲噪y相顧,遑論sharen解愁了?!?/p>
竇玉的語氣陡然嚴(yán)厲起來,卻又在下一句又柔和起來。
“只是老夫顧念御史大夫這一路走來不容易,特地勸告,如今朝中波譎云詭,不知多少人眼饞眼熱御史大夫你這個位子呢。溫家雖說大不如前,卻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朝中不知有多少人與之有利害牽連,你今殺溫珩,便是逼著一眾人與你作對。如今老夫已然不能管事,爬怕是到了危機(jī)關(guān)頭,也保不了你。就算御史大夫位高權(quán)重,不為自己考慮,也須得為你的妹妹考慮。若是陛下得知這一切,他怕是不會顧及裴小姐曾經(jīng)的功績的?!?/p>
裴瑛眨了眨眼睛,雖然他很想說一句話,可是轉(zhuǎn)瞬間他似乎有明白了什么,便也將其咽了回去。
有些事有些話,不把它挑明白了,才能和睦相處。
“玄則明白了?!?/p>
裴瑛的笑意本來漸漸消失,卻又在對上竇玉視線的那一刻陡然升了起來。
“玄則謹(jǐn)遵竇公教誨。”
“老夫知你多年經(jīng)營實(shí)在辛苦,不忍你基業(yè)摧折,還望以后行事多思多慮,莫要一意孤行才是,多多調(diào)和各方,才是存身之道?!?/p>
竇玉如師長一般諄諄教導(dǎo)道,他用手臂撐著桌案起身。
裴瑛起身相送,一路送他出了國獄的大門,親自扶著他上來輜車,而后矗立著濃霧之中,看著輜車駛?cè)霊K白濃霧里,連帶著轔轔車馬聲在也聽不見。
裴瑛的目光似乎也流淌著陰沉冰冷的秋霜霧靄,嘴角那抹恭敬的笑意也逐漸沉了下去。
他知道竇玉的意思,因著過去的恩情,他也不便拒絕他的意思。
可竇玉到底是為何而來。
為他的安危嗎?
裴瑛對這個想法嗤之以鼻。
過去,他受他的指點(diǎn),殺了不少他的政敵,為他的青云路鋪墊了多少鮮血,又多少次險些踏入死地。
不過各自為著各自的利益罷了。
大抵官場之上的人都這樣,分明是在強(qiáng)迫你做什么,可是卻總得冠冕堂皇地冠上一些為你好的諸多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