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隊被他吼得一哆嗦,不敢再言語。
劉恩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知道,秦烈這把刀,已經(jīng)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現(xiàn)在敢有任何異動,杜明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
唯一的生路,就是等。
等一個機會。
等韃子大軍壓境,等秦烈自顧不暇,等張百總親臨前線!
“傳我命令!”
劉恩的聲音嘶啞。
“從今天起,白溪泉閉門戒嚴(yán),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
“所有軍卒,全部上墻,日夜操練!”
“把庫房里最好的傷藥和吃食,都給杜把總送去!”
他看著囚籠里那雙絕望的眼睛,一字一頓。
“他,不能死?!?/p>
“至少,現(xiàn)在不能。”
中巖石墩堡,主帳。
秦烈正對著一副巨大的沙盤,那是他根據(jù)記憶和勘察,親手繪制的周邊百里地形圖。
三座屯堡,六座墩堡,所有的山川、河流、密林、小道,都標(biāo)注得一清二楚。
周平掀開帳簾,快步走了進(jìn)來,神色有些古怪。
“把總,出事了。”
秦烈頭也沒抬,手指在沙盤上的一處峽谷輕輕劃過。
“說?!?/p>
“今天下午,有個婦人帶著孩子,來屯堡外尋親,說是她男人死在了前幾日的沖突里,想來收斂尸骨?!?/p>
周平頓了頓。
“我們查過了,確有其事。只是……那個孩子,在營外哭鬧時,一直在唱一首童謠?!?/p>
“‘石榴開花,紅似火。姐姐戴花,等郎來。郎不來,怎么辦?割了辮子,當(dāng)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