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阿利安娜是誰?”
“我在她開的幼兒園里上學,我的朋友叫夏綠蒂·奧利凡德?!币粋€能回答的問題讓利芙熱情高漲,“雖然幼兒園離我爸爸的家不遠,但阿利安娜每天都會送我回爺爺奶奶那里?!?/p>
“聽上去你們是個大家庭呢,你爸爸為什么不和你們住在一起?”
“因為我爸爸是個男巫——”利芙猛地閉上了嘴。
“啊?什么?”蓋爾體貼地裝作如夢初醒的樣子,“剛剛在走神,沒聽見。”
“那我重新說!”利芙連忙改口,“因為……因為……我不知道,他好像不愛任何人,他們都這么說?!?/p>
蓋爾仿佛被人迎面扇了一巴掌似的,她幾乎要握不住利芙的頭發(fā),整個人疲憊至極地向后一倒,靠著軟座的椅背,直到女兒被她扯得“唉”、“唉”叫喚。
難道她分手分錯了?難道像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這樣拖著不辦、互相裝聾作啞才是對的嗎?難道這不是徒然消耗感情嗎?
莫非蓋爾不知道,在還相愛的時候猝然分手,無論理由如何正當,對雙方來說都是折磨嗎?難道要等愛情被消耗殆盡,在一次次的爭吵與懷疑里——不,沒有懷疑,斯內普不是阿不思·鄧布利多,他不會被愛與理想、與偉業(yè)所蒙蔽,更不會自己欺騙自己。
他們之間更吵不起來。爭吵是為了互相說服,為了讓自己的意志凌駕于對方,蓋爾沒有這種需求,斯內普也沒有,當他們只有利芙這么大的時候,就是各干各的。
到底要怎么做才行呢?
43
“嗚——”
汽笛鳴響,列車抵達倫敦帕丁頓。利芙·普林斯沒有躋身在匆匆忙忙的大部隊里等候下車,她乖乖坐在車廂里,等爸爸來找到她。
先頭守護神已經來過了,但那位奇怪的好心女士一直耷拉著腦袋出神,并沒有注意到。
那是一只體型巨大的猛禽1,阿利安娜說過一個單詞,但利芙記不住。事實上她情緒一直好低落,她覺得自己不該曉得那么多事情,爸爸也不該因為她能聽到別人的心聲而干脆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她是記得快,可忘得更快,而且完全管不住嘴。
平常要和麻瓜親戚們相處已經很艱難了,她每天放學后的固定項目就是坐在阿利安娜的飛天校車上編故事,因為爺爺奶奶一定會問:“今天過得怎么樣呀,利芙寶貝?”
她總不能說阿利安娜排了第一次妖精戰(zhàn)爭的木偶劇吧?
逆著人流漸漸逼近的腳步聲停在門口,利芙像個小大人一樣嘆了口氣,跳下座位拉開門。
“爸爸。”她小聲叫人,絲毫沒意識到自己這副耷拉著腦袋的模樣和方才那位奇怪的好心女士簡直如出一轍。
斯內普站在門外,只能看到女兒的腦瓜頂。剛才她一氣之下跑出去前還亂糟糟的頭發(fā)已經被精心梳理過了,一左一右扎成兩個包包頭,甚至特意留了兩條細細的麻花辮繞發(fā)包一圈來遮住碎發(fā)。
誰的孩子誰知道,利芙那頭鋼絲釘一樣的頭發(fā)想要梳成這樣,不僅僅要有很大的耐心才行。貝絲·普林斯是他在這個時代遇見的最像莫麗·韋斯萊的人,她有時候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