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p>
“我們基于本地風俗,創(chuàng)建了一個宗教團體,調(diào)查報告顯示他們很吃這套?!?/p>
“呃?!?/p>
“下一步的計劃是召開一個教徒大會,呼吁信徒‘奉獻’,借此將人從沿海引走。至于房產(chǎn)、船只、土地與牲畜,就……”
“已經(jīng)聯(lián)絡了pnb,斯內(nèi)普小姐表示早就準備好了一筆賑災款,但是不能走‘a(chǎn)lliance’的賬?!?/p>
“噓!小點聲!我不要命了?”白天鵝連忙制止,終于給出了一點積極的反饋,“很好很好,還有呢?”
“針對比較理智的人群,我們計劃與本土黨派合作,策劃罷■與■行,必要時進行■會,如果效果不佳,我們就去自相殘殺——剿滅邪■徒?!?/p>
“很好,女士們,聽上去不賴,我想我能相信你們,對吧?”白天鵝忍不住笑出聲來,“策動一場災難固然很難,但‘可控’仍是計劃里關鍵的一環(huán),這始終是一場‘震懾’,而不是‘宣泄’?!?/p>
好,好得很,“震懾”。她果然不是個人,千代心想,她和她所有同胞的性命加起來也不過是只用來嚇唬猴子的死雞!
千代大步?jīng)_了過去,一把搊開紙門!
“五郎八呢?”她喊道,“你把五郎八怎么樣了?她為什么沒來?”
先前說話的兩個女人大抵已經(jīng)用魔法使的方式離開了,現(xiàn)在屋里只有白天鵝自己。她穿著海藍色的長裙子,腕上套著一支晶瑩欲滴的翠綠手鐲,正用羽毛筆的筆尖搔頭皮,一縷血紅色的墨痕從發(fā)際線蜿蜒下來,乍看可怖,細一短詳——千代硬生生收回目光!
“在鹿兒島啊!”白天鵝被她嚇了一跳,也不樂意了,“早就告訴過你了,那么大聲做什么?”
“那她今天為什么沒來?”千代粗粗地喘了一口氣,時至今日她的喜怒哀樂都顯得無比虛浮,而且毫無意義。但她還是忍不住憤怒,忍不住悲痛,更無時無刻深陷在絕望的深淵里。
“他出不來,他下火山口了?!卑滋禊Z無比平淡地說,甚至抬手請她坐下,“喝點兒什么?來點兒陳皮話梅檸檬紅茶怎么樣?”
“一點兒都不好喝?!?/p>
“奧托會難受的,在你眼里他連一杯難喝的茶都比不過?!?/p>
“那又怎么樣?他也是我的仇人。”千代心想,如果她恨白天鵝有十分,那恨五郎八就有十二分。
“他當然不是自愿去的?!卑滋禊Z笑了笑,“而且尋?;鹧嬖谀Х媲案静恢狄惶??!?/p>
“她也會死?”
“或許吧,如果我們的嘗試失敗了,那他就能活下來?!?/p>
“她又做錯了什么?”千代質(zhì)問她,“她只不過是將你們的底細告訴了我,而我什么都做不了?!?/p>
“有他幫忙就不一定了,我可不能容許這種情況發(fā)生。”白天鵝笑了笑,“該死的人,一個都不能少?!?/p>
“該死?”千代被她殘酷的用詞刺得心里一痛,簡直難以置信,“我們只是普通人?。o論你說的‘以后’是不是真的,至少現(xiàn)在!現(xiàn)在!我們是無辜的啊!”
“普通人?”白天鵝被逗得大笑,“怎么貴國的普通人就該被認真呵護、快樂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等著把我國的普通人虐殺殆盡嗎?”
千代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淚來,她們之間隔得太久遠!不僅僅是十幾、二十年!時間對于白天鵝來說像一卷隨意擺弄的羊皮紙,可前可后,卷起又舒展,她時而站在末端回望從前,時而又立足于眼前把握未來,可千代不能。
這就是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其實我的國家曾經(jīng)也侵略過別人,也曾被外族統(tǒng)治,幾乎亡國滅種——這算不算仇深似海?可是千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唯獨你們被我念念不忘?我相信不僅僅是我,我只是幾十億人里比較幸運、有機會的那一個?!?/p>
她低下頭,從手邊的整幅羊皮紙上裁下一截,就著快要干涸的羽毛筆,寫下一行如干結(jié)血漬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