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鋒芒隱于無形,刀刃藏在笑里。
他不急著出手,他只是冷眼旁觀,直到對方露出破綻,再輕輕一推,便能讓人摔得粉身碎骨。
而最令人心驚的是——他甚至不帶情緒,不會因為憤怒而下手,也不會因為憐憫而收回鋒芒。
江秉珊從他身上討不到便宜,意興闌珊地站起身。
“好了,我也不打擾你們用餐?!彼砹死硇淇?,轉(zhuǎn)身前卻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輕笑道,“津嶼,你現(xiàn)在倒是越來越像你哥了?!?/p>
江津嶼的眼眸霎時冷了下來。
“以前啊,你做事最隨性,誰的話都聽不進(jìn)去,可你哥不同,他穩(wěn)重、有耐性,最知道怎么馴服身邊的人?!苯核菩Ψ切Γ抗庖馕渡铋L地落在蘇卻身上,“你是不是也打算學(xué)學(xué)你哥的那一套?”
江津嶼抬眸,聲音冷淡:“我不需要學(xué)別人?!?/p>
“呵?!苯狠p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她的目光緩緩掃向蘇卻,像是端詳著某件有趣的東西,語氣懶洋洋地道:“小姑娘,你這性子倒是挺倔的,脾氣也不小。不過,聰明人都該知道,有些門,是進(jìn)不去的?!?/p>
空氣陡然一窒。
蘇卻端起茶杯,淺淺抿了一口,“您說得對。”
她抬眼,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不過您放心,我對著您家的門,還真提不起這個興趣?!?/p>
江秉珊挑眉,沒想到她會如此回答。
“倒是您,”蘇卻繼續(xù)道,“剛才說要幫我開工作室的事,不如還是省省心思。畢竟,我不太習(xí)慣拿別人的施舍裝點門面?!?/p>
這話正戳中江秉珊的痛處——外面都在傳,她那個浮夸的畫廊,全靠江家的資助才能維持。
“你!”江秉珊臉色鐵青。
“小姑,”江津嶼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寒意,“您要是再不走,我不介意把您這些年的賬戶流水,給爺爺過一過目?!?/p>
“看看他寵愛的小女兒,究竟從他手里搬走了多少東西?!?/p>
江秉珊被這話噎住,卻還是不甘心地丟下一句,“有些人,就算有幾分姿色,也改變不了命里的貧賤。”
“總比有些人,富貴了一輩子,卻還要仰仗侄子施舍。”
“您說是不是,江太太?”
江秉珊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她狠狠剜了蘇卻一眼,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院子里一片沉寂。
一陣風(fēng)拂過,吹動屋檐下懸掛的銅鈴,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叮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