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會不會恨他。
恨又怎么樣?
她已經(jīng)傷他這么深,這么痛了,她卻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活得好好的。
而那個被她撕開的傷口,至今還在疼。
他才應該恨透她。
“嘀——”
一聲輕響,門把被轉動,打斷了江津嶼內(nèi)心的風暴。
蘇卻站在門口,手里拎著兩袋外賣,耳機還掛在脖子上。她一抬頭,看見他站在客廳里,便隨意地摘下耳機,漫不經(jīng)心道:“你醒了?”
她的語氣里沒有絲毫遲疑,沒有絲毫自覺,甚至沒有半點察覺到他剛剛在深淵里掙扎、幾乎要被自己吞噬的瘋狂。
她的世界里一片風平浪靜,而他剛才的世界,卻是刀尖上滾燙的血,淬著烈火般的恨意。
喧囂在腦海里歸于死寂。
江津嶼盯著她的臉,喉結滾了滾,聲音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沙啞:“……你回來了?”
她……回來了。
蘇卻一邊把外賣放在桌子上,一邊脫下外套,頭也不抬地說:“對啊,餓死我了。你又一直不醒,我只好出門覓食?!?/p>
她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似乎回來是件再理所應當不過的事。
江津嶼盯著她的動作,xiong口翻騰的所有陰郁,都被這一句輕描淡寫的肯定沖得七零八落。
“……給我也帶了?”
“對啊,”蘇卻一邊拆袋子,一邊隨口道,“特意選了附近谷歌評分最低的餐廳,難吃死你?!?/p>
江津嶼微微一愣,隨即失笑。
這話聽著像是在整他,但她……是真的有上心。
她有想過他的。
她會回來。
她沒有走,她不是又一次把他丟下,她沒有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她甚至……根本沒有想過要離開。
蘇卻什么都沒做,卻又輕而易舉地撥弄他的心弦,整個世界瞬間失衡。
在那黑暗的世界墮落著,忽然被這一絲光撞得措手不及。
江津嶼坐下,看著她熟練地擺弄著晚餐,推給他一碗人參白雞湯,而她自己則大快朵頤地拆了一桶炸雞。
“你就給我吃這個?”
他看著自己手里白色干柴的雞湯,再看看她手里金黃香脆的炸雞,沉默了一秒,果斷表示抗議:“換?!?/p>
抗議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