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前在教明瑾處理政事,醒來時已經(jīng)是李玄歌在照料我。
我虛弱地躺在床上,勉強還能抬起脖子,把臉枕到他的手掌上。
「李玄歌,我想吃糕點。我想坐在馬車里吃糕點?!?/p>
他手指微顫,放下了藥碗:
「陛下,你不能吃糕點,喝藥才會好?!?/p>
我仰起臉來,笑著看他:
「我不會好了,二姐來看過我,她都沒敢騙我。我要死了,李玄歌?!?/p>
他低頭看著我,點了點頭:「是,你要死了?!顾谷灰残α耍Φ醚蹨I橫流。
我伸出手來,為他拭去眼淚:
「李玄歌,明瑾今年二十四歲了。你說,她可以當一個好皇帝嗎?」
李玄歌握住我的手,往我的方向,微微低下頭,將我的手掌按在他的臉上:
「你走一步,算十步,連身后事也要算嗎?」
他真好。
他真是很好。
他知道我手累,提不起勁。
我不舍地摸著他的臉,抽回了手,慢慢躺回去。
「李玄歌,明瑾要當皇帝了,你才五十二歲。我原本想讓你殉葬,但我現(xiàn)在不想了?!?/p>
我伸出了手,往下敲動床板:
「床側(cè)的暗格里,有我留下的殉葬旨意。你拿出來,燒了吧。」
李玄歌按照我的指示,拿出那道數(shù)月前擬好的旨意,從頭到尾仔細地看了一遍:
「陛下,當年封后的圣旨,寫得粗制濫造,如今殉葬的旨意,倒是精巧工整?!?/p>
我偏過頭去,無奈地笑了,滑過兩道淚痕:
「封后,隨便寫寫,你都滿意。這個不好好寫,怕你既怨我狠心,又怨我無情?!?/p>
李玄歌緩緩合上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