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閣下很擔(dān)憂北非地區(qū)的爭端,”他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或許您很快就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此事?!?/p>
威廉姆斯輕笑,他假裝聽不懂這話里暗藏的譏諷,話鋒一轉(zhuǎn),提到了另一件事,“外交部近日可能要對利比亞作出聲明,或許要派往官員前去解決——國際爭端——應(yīng)該可以這么說吧?!?/p>
他點到為止,便不肯多言。
只留站在原地的麥考夫神色微沉,眼中陰霾密布。
他不喜歡這種被瞞在鼓里的感覺。
與此同時,走出菲利普爵士辦公室的康斯坦斯還沒能從震驚中緩和過來。
她該想到莫里亞蒂送那束花別有用心,只是錯亂之間沒能想到,紅色石榴花是利比亞的國花,他從一開始就在暗示自己。
這是一個進退兩難的局面。
如果她拒絕前往利比亞,等待她的將是一個閑散的職位,從此再無向上攀爬的可能;可如果她答應(yīng)前往利比亞,誰知道在那片戰(zhàn)火紛飛的沙漠王國里等待她的又是什么,或許是一次更嚴(yán)重的戲弄,又或許是死神的無情的鐮刀。
這時,熟悉的一輛車停在她的面前。
康斯坦斯禮貌地朝安西婭笑了笑,她向來不吝嗇展示自己的友善的一面,也許這是她在白廳同僚里廣受好評的原因之一。
“boss在第歐根尼俱樂部。”安西婭為她拉開后車門。
麥考夫知道的不算早也不算晚,他在見到康斯坦斯之前,此事還有幾分挽回的余地。
但——她知道,他不會這么做。
依照康斯坦斯對麥考夫的了解,這趟利比亞之行勢在必行。至于是不是她無關(guān)緊要,如果是她,倒是可以避免中途倒戈的尷尬之境。
對于軍情五處、軍情六處這幾日聲勢浩大的檔案審查,她略有耳聞。
事已至此,康斯坦斯只好安慰自己:她并非看輕他對她的感情,只是這份感情最終夾雜了太多政治因素,稍有不慎就會惹禍上身。
她不再是天真爛漫、初嘗情愛的少女,他也不再是隱沒人群、在外奔波的特工。
看待事物的角度總會一變再變,直到最后倒向?qū)ψ约鹤钣欣囊贿叀?/p>
“利比亞政局日趨惡化,英國航空已經(jīng)取消所有來往當(dāng)?shù)氐暮桨唷_^幾日,我就要前往的黎波里撤離當(dāng)?shù)氐娜Ф嗝鴩??!?/p>
康斯坦斯的語氣很公式化,就像在所有同僚和上級面前那樣,心平氣和地接受了這個任務(wù)。
麥考夫望向她的眼神,要比她的復(fù)雜得多。他不知道她在思考這個決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的家人——以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