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直直盯著孟長盈的臉,一手扯開玄紅滾邊金紋外袍,隨意丟在地上。
浸滿雨水的袍子落地聲沉沉,腰帶上的環(huán)佩砸在一處,叮叮當(dāng)當(dāng)作響。
夏日衣衫輕薄。去了外袍,他身上只剩里衣,浸了水緊貼著皮肉,什么都一覽無遺。
萬俟望毫不在意,只扯扯衣領(lǐng),將衣服拉得更松散。
見孟長盈目光不避,面容平靜。他不太滿意地輕嘖一聲,俯身靠近,抬手纏上孟長盈一縷頭發(fā)。
“怎么不說話?”
孟長盈瞥了眼他指尖挑起的發(fā)絲,清亮目光如水:“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p>
她這樣說,語氣卻沒有斥責(zé)的意味。
她抬手推開萬俟望,起身走出船艙,四周都是清新荷花。
雨還在下,絲絲縷縷如細(xì)線落在水面,無聲纏綿,激起一層稀薄霧氣。
霧氣雨線之間,荷塘如同夢中的飄渺仙境。
萬俟望追出來,提傘為她遮雨,有些急:“怎么不撐傘,當(dāng)心淋壞了?!?/p>
孟長盈沒有回答,傾身折了一只半開蓮花。
花蕊嫩黃,花瓣淺紅,花香怡人。
她垂首嗅了嗅。
水霧侵襲中,發(fā)絲微shi。
那張雪白小臉在水霧中盈盈如玉,比那支帶露的荷還要動人。
萬俟望眼神緊追著她,手上的傘護(hù)著她,像是野狼在圈定地盤。
孟長盈抬眸,瞥到他面上掩不住的幾分躁意,將荷花遞了過去。
“幫我?guī)稀!?/p>
萬俟望一怔,但很快便笑開了,眼睛和笑容都明亮灼熱。
他接過荷花,緩緩插入孟長盈發(fā)鬢,力度幾乎稱得上輕柔。
對視間,孟長盈眼眸清潤瑩亮,像是滿月,完全叫人移不開目光去看那支香荷。
不知怎的,他忽然覺得,此時的孟長盈是柔軟的。
“你喜歡嗎?”
萬俟望聲音低沉帶啞,耳畔的綠珠輕輕擺動,“我猜你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