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臺跟著他后面,崔紹一在大樹隱蔽處停下,月臺就開口道:“我去去便回,不會耽誤營中
事務(wù)。”
崔紹靠著樹干,笑得像個吊兒郎當(dāng)?shù)募w绔貴公子。
“又去?”
月臺點(diǎn)頭:“嗯?!?/p>
崔紹捕捉到她眼底藏著的那抹緊張,握拳指節(jié)蹭了下鼻子,面上收了笑。
“月臺姐姐,雖說不耽誤事,但就為了看孟姐姐一眼,總這么來來回回地跑,你不嫌累得慌?”
“多走幾步路而已,算不上累?!?/p>
月臺搖頭,看出崔紹的不干脆,眉頭微擰,語氣也稍稍冷了下來,“元承,你該知道,我向你告假是敬著你?!?/p>
這是句警告。
從前在北朔,月臺乃是長信少府卿,是孟長盈身邊的紅人。即便是執(zhí)掌羽林軍的崔紹在她面前,也是低一頭的。
只不過孟長盈念情分,他們之間從不以勢壓人。
但月臺不論是資歷、戰(zhàn)力、手腕都沒得說,若不是她只以照料孟長盈為己任,這騎兵營誰是主將還未可知。
“別生氣呀,”崔紹見她臉色不對,立即笑著拱手,低聲哄人,“月臺姐姐,我哪里會攔你,我只是怕你累著?!?/p>
“我不累?!痹屡_面色稍稍緩和,露出和平時無異的溫和笑意,“那我這便去了?!?/p>
說著,她轉(zhuǎn)身離開。
崔紹靠著干枯樹干,望著月臺快步離去的背影。
冷風(fēng)拂過,衣擺簌簌。崔紹吸了吸鼻子,突然起身幾步追過去。
“月臺姐姐,若是孟姐姐想要你出來建功立業(yè),你怎么說?”
他語氣甚是隨意,倒退著走在月臺面前。手里還甩著條碧璽彩珠串,鮮亮的鵝黃穗子像是朵盛開在冬日的花。
月臺眉頭緩緩皺緊,停住腳步。思忖片刻后,她沒回答,而是反問道:“元承,你到底想說什么?”
崔紹別過眼,聳聳肩,故作輕松道:“隨便問問咯?!?/p>
說完,他轉(zhuǎn)身讓開路,微微躬身比了請的手勢。
“莫惱莫惱,月臺姐姐請——”
“沒個正形?!?/p>
月臺只留下一句笑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