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孟長盈明朗愛笑,與如今毫不相同。
褚衛(wèi)見過她病弱卻生機(jī)勃勃的模樣,直到胡人入關(guān),褚老爺子自縊殞命,被孟長盈親眼所見。
自那以后,她日日鉆研褚老爺子留給她的那本卜筮書,臉上的笑影便少了。
再后來,她入宮為后。國史大案,孟家三族七百五十一口人慘死,只留下孟褚兩家十幾歲的少年獨苗。
二人如并蒂蓮分隔南北,一個埋于漠朔深宮,一個隱于譎詭戰(zhàn)場。
他淘氣可愛如山溪的小表妹,終被可怖人寰釀成入喉冰寒的一壇苦酒,再也蕩不起一絲歡快漣漪。
他不多言,卻仍為她心痛。
此時見孟長盈難得開玩笑,褚巍心中酸軟尤甚,眉目舒展開,春暉融融笑意盎然,露出唇邊兩點少年氣小虎牙。
“阿盈發(fā)話,褚巍豈敢不從?!?/p>
他拿起筷子,埋頭便吃。
舉手投足間盡是威嚴(yán)溫慈的少年將軍,故意吃得快而狼狽,只希望逗得孟長盈眼底的笑停留更久。
吃得太快,他掩面嗆了下。
孟長盈推過茶碗,嗓音輕柔:“慢些吃?!?/p>
褚巍接過茶碗,喝了兩口,才緩下不適。
但一拿開茶碗,他面龐又帶上明亮的笑,如忽見翠綠青竹,在蕭瑟冬日也令人心曠神怡。
“吃飽了,才好持劍出戰(zhàn)。有阿盈在,我不怕敗?!?/p>
孟長盈垂目淡笑,眸光微動:“你不會敗?!?/p>
言罷,帶笑的唇角緩慢拉平。
剩下那半句話咽了下去。
戰(zhàn)場上如此??沙种希懋?dāng)別論。
……
月臺隨崔紹巡視完正在新建的棚屋,又與同僚論過食廁地區(qū)劃分。
見大家稍事休息,月臺便向低聲崔紹告假。
“我去看看主子,即刻便歸?!?/p>
崔紹聞言,環(huán)視四周小憩的部下,給月臺一個眼神,就往一旁走去。
月臺跟著他后面,崔紹一在大樹隱蔽處停下,月臺就開口道:“我去去便回,不會耽誤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