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妖（四）（第3頁）

其后雖有疑慮，卻并未深究。

她有意設(shè)下苦肉計，欲博王循然之心，亦不是篤定幻境里的是現(xiàn)在的他。

只不過知曉，待出離幻境，王循然仍會攜有其中記憶，故而那般設(shè)計。

眼下，升卿并不是想尋求答案，并不是想知道為何明知她誤會，他卻不言說，畢竟他在幻境中也并未做出什么來。

她只是在試探，試探王循然會以何種態(tài)度來回應(yīng)她。

可惜，王循然比預(yù)想的更快冷靜下來，只是他聲音難得地微顯艱澀：“是我又如何？你身份可疑，我從未信過你。

困境之中人對其他事物的防備心會降低，但你不同，你一向掩飾得很好。

”紅紗覆眼，黑蒙蒙中惟有升卿的面容是鮮艷的，她露出的紅唇彎起小小的弧度：“仙君疑我，我能理解，但我現(xiàn)在忽然懂了。

”盡管看不到，升卿也能想象出王循然的表情，她笑出了聲：“我敢起誓，仙君聽否？”她沒有等他回答，因為她知道，王循然不會回她。

“巴陵山神在上，我，升卿，今日在此起誓。

我對風(fēng)舉門王循然所言，自始至終，字字真心，不曾有違。

”聲聲堅定，聲聲如同錘于王循然心尖。

沒有結(jié)勢的誓言當(dāng)不得什么，升卿知道，王循然也知道。

但人總是會糊涂，或者說，總是在清醒時甘愿糊涂。

話音落，萬籟俱靜，升卿耐心地等著王循然的動作。

王循然憋著聲看她，她看不見，自然也無法發(fā)覺他的目光有多么直白，是不帶任何收斂的諦視，一直凝于她的臉龐。

他在想，她現(xiàn)在的神情會是怎么樣的，他只看得見她翹起的嘴角，看不見她含笑抑或是冷然的雙眸。

王循然問：“你的眼睛怎么了？”“剛剛照顧你的時候，突然冒了個奇怪的東西出來。

它鉆進了我身體里，想控制我傷害你，所以我將眼睛蒙了起來。

”“鉆進你身體里？除了這個，你還有其他的不適嗎？”“暫時沒有。

”兩人問答自如，就仿若什么都發(fā)生一樣。

升卿啟了啟唇，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將話收了回去。

她伸出手，胡亂地在空中摸索，王循然擰起眉，抓住她：“你要做什么？”升卿反手抓住他，將他彎曲的四指展開，握著他的指尖向地面探去：“你摸，你覺得這是什么東西？”王循然怔愣著由著她動作，強行將自己的注意力從她柔軟溫?zé)岬氖洲D(zhuǎn)移到堅硬的地面。

他順著紋路細(xì)細(xì)摩挲，忽道：“是火紋。

”他換了個姿勢，順著地面一路撫去，邊摸邊道：“龍鳳紋、麒麟紋……還有字。

”升卿：“什么字？”……王循然停了動作，扭頭看著升卿，兩邊唇角上揚一瞬：“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