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可還記得?去歲茶樓聽書,那出妻妾相爭、一尸兩命的戲碼演罷,你特意帶我去醫(yī)館,讓大夫?qū)⒈茏訙乃幉囊灰恢刚J(rèn)給我看,說怕日后我不小心著了別人的道?!?/p>
“夫君忘了,我卻記得真切?!?/p>
“每一次云雨過后,那碗熱氣騰騰的“補藥”都會準(zhǔn)時送到我手里?!?/p>
“你說……”裴春草的聲音突然輕柔下來,卻帶著毛骨悚然的溫柔,“你說,這是調(diào)理身子的良方,用久了才好生養(yǎng)。還說盼著我給你生個像你的兒子,像我的女兒?!?/p>
“夫君可知我聽著這些甜言蜜語,看著那碗黑漆漆的湯藥,心里就像被鈍刀子一下下地剜?!?/p>
“所以,你沒喝?”成景翊瞇起狹長的眼睛,眉頭緊蹙,冷厲質(zhì)問著:“每一次,都是我親眼看著你咽下去的?!?/p>
裴春草瞳孔微縮,錯愕不已。
她說了這么多掏心掏肺的話,竟換不來他半分憐惜嗎?
比她以為的還要絕情。
罷了,她也不遑多讓。
“對!”裴春草眼中閃過一絲決然,豁出去道:“我每次都是當(dāng)著你的面將藥喝下,待送你離開后,又硬生生摳著嗓子全吐了出來?!?/p>
“因為我早已傾心于你,甘愿為你生兒育女,哪怕哪怕要賠上這條性命!”
不,她想登堂入室,她想讓自己有所依。
夫君靠不住,就靠兒女。
她是絕不可能認(rèn)命的。
“夫君,我在永寧侯府時,母親日日以珍稀藥材為我調(diào)理身子,大夫都說我氣血充盈,最是宜子之相?!?/p>
“且,這些日子總覺得身子乏得很,月事也遲了十日未至……”
成景翊心頭驟緊,非但毫無感動,反倒驚駭至極:“你”
“你怎敢如此自作主張!”
裴春草與他早有婚約一事,上京權(quán)貴圈中誰人不知?如今她不僅入了他的后院為妾,若再誕下庶長子
成景翊喉頭發(fā)緊,眼前仿佛已經(jīng)浮現(xiàn)那些高門貴女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到那時,他的婚事怕是真要淪為整個上京的笑柄。
世家貴女嫌他荒唐不可托,寒門閨秀又配不上他的門第。
“砰”的一聲,身后的門被一腳踹開。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來人,把春姨娘給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