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瞬,李恪心頭警兆突生!“要塌!快出來!所有人!撤!”
他用盡全力嘶吼,聲音都變了調,同時猛地一把拽住還在發(fā)愣的長孫沖往后拖。
洞里的漢子們對李恪的命令早已形成本能。聞聲雖驚卻不亂,丟下工具,手腳并用地往外沖。
最后一人腳剛踏出洞口——
“轟……??!”
大片的煙塵像噴涌而出!洞口上方,足有半間屋子大的巖層驟然塌陷!碎石泥土瞬間將剛挖好的礦道口堵得嚴嚴實實!
煙塵彌漫,嗆得人直咳。死里逃生的漢子們癱坐在地,臉色發(fā)白,望著封死的洞口,后怕不已。
長孫沖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唇哆嗦:“恪…恪哥…你…你怎么知道的?”
李恪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廢話!上面滲水下面挖,不塌才怪!這叫常理!”
他拍拍手,“歇夠了?清開碎石,換地方重開!避開有水的地方!”
眾人敬畏地看著李恪,手腳麻利地動起來。
郎君真是神了!
塌方并未嚇退眾人。新選的洞口避開了滲水裂隙,挖掘順利許多。
幾天后,一個更深的斜井成型,深入山腹。
然而,更兇險的東西在黑暗中潛伏。當礦道斜著向下延伸了十來丈深時,一股淡黃綠色的煙霧,如同地底幽靈,無聲無息地從新開鑿的巖石縫隙里絲絲縷縷滲了出來。
“咳咳咳…啥味?眼睛疼!”靠近作業(yè)面的一個漢子突然劇烈咳嗽,眼淚直流。
“哎喲…喉嚨…難受…”另一個漢子丟下鐵釬,捂住脖子,臉憋得通紅,喘不上氣。
“撲通!”離煙霧最近的一個年輕后生,兩眼一翻,直挺挺栽倒在地,沒了動靜。
“毒氣!是地底的毒氣!”恐慌瞬間在狹窄礦道里炸開!眾人嚇得魂飛魄散,拼命想往外擠,亂成一團。
“慌什么!”李恪的厲喝穿透混亂。
他早已搶過旁邊水桶里的粗布汗巾,浸透清水,又飛快把自己水囊里帶的醋一股腦倒了上去,胡亂攪了攪,立刻將這濕漉漉、酸氣沖天的布巾死死捂在自己口鼻上,悶聲下令:“濕布!都拿布浸水捂住口鼻!快退!別擠!把人拖出去!”
這浸醋布的法子雖簡陋,對付這刺鼻的氣體卻有效。
酸味雖沖,但隔絕了部分毒氣。眾人依言,用能找到的布片浸水捂住口鼻,相互攙扶,七手八腳把暈倒的三人拖出了礦道。
洞外陽光刺眼。中毒的三人平躺在地,臉色發(fā)白,呼吸微弱。
流民們圍在一旁,看向正俯身檢查的李恪,眼神里充滿劫后余生的慶幸和一種近乎盲目的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