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老子起來說清楚……你怎么能當(dāng)叛徒……你怎么能……”
花絕和小六的哭聲回蕩在空曠高深的殿堂里,盤桓在紅漆如血的梁上,久久不絕。
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入夜,眾護(hù)衛(wèi)受傷疲累,已七七八八地睡去。
小六和花絕哭得累了,靠在一起睡著。
只有云琛還守在荀戓的尸體旁,不吃不喝,也不睡。
霍乾念沒有召她,也沒有下令強(qiáng)制她休息。
只是她守了荀戓多久,霍乾念便守了她多久。
葉峮見這樣下去不是個(gè)辦法,建議道:
“少主,要不我將真相告訴阿琛吧……不然阿琛走不出來的……”
霍乾念點(diǎn)點(diǎn)頭,“到后殿說吧?!?/p>
葉峮便稱要為荀戓擦洗換衣,最好將荀戓挪去后殿安置,叫云琛過來抬人。
不言原本坐在房梁上,一個(gè)人默默地哭著,見葉峮和云琛在搬動(dòng)荀戓,立馬就要跳下來幫忙,卻被葉峮用眼神制止住。
葉峮輕輕搖頭,不言只得重新坐回去,不忍地轉(zhuǎn)過頭,不愿再看。
荀戓被安置在后殿。葉峮輕輕為他擦拭臟污,濕布擦過胸口時(shí),那傷口已不再流血,只是駭人地大張著,露著胸骨和內(nèi)臟。
葉峮眼睛一紅,忍不住落淚。
“兄弟,你受罪了……”
云琛小心翼翼地為荀戓梳頭發(fā),卻見明明不到四十而已,荀戓卻已生出白發(fā)。
想來,是肩負(fù)著一大家子妻兒老小,憂累太過的緣故吧……
一想到荀戓的家人,想到這漢子一輩子都在為了妻兒老小忍辱負(fù)重,奔走賣命……
云琛忍不住低聲啜泣,一遍又一遍地喚著:
“狗哥……狗哥……”
葉峮長(zhǎng)嘆一聲,哽咽道:
“原本,我也以為狗哥叛變了,竟然偷印章給玉家,那可是霍幫要命的公印啊……雖然少主早有察覺,留的是個(gè)假印章,但我十分失望,便去質(zhì)問狗哥。狗哥故作與我反目……”
葉峮回想起眾人吃火鍋的那日,荀戓雖然將刀沖向他,卻根本下不了死手。
于是,葉峮一把打掉荀戓手里的刀,半是懇切半是逼迫,問道:
“你到底有什么苦衷?說出來!我也許能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