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什么苦衷?說出來!我也許能幫你!”
荀戓臉色蠟黃又灰敗,苦笑道:“我說我想先憑印章投誠玉家,然后去刺殺玉陽基,你信不?”
沒有任何質(zhì)疑和嘲笑,葉峮點頭道:
“我信??赡憧v使賠上性命,也不可能做到。玉陽基身邊全是頂尖護衛(wèi)高手,就算我們六人齊上陣,也不可能一擊即殺。”
荀戓瞬間更加頹喪,跌坐在地上,慘笑地看著葉峮:
“那怎么辦,我活不長了……”
葉峮為荀戓擦拭完刀口的臟污,摸了把眼淚,道:
“我去白馬巷前府醫(yī)那問過了,狗哥是肝腐之癥,已病入膏肓,無藥可治,最多還能活兩個月……原本,狗哥想裝作叛變,打入玉家內(nèi)部,伺機刺殺玉陽基,可這實在太難,很可能狗哥舍出一條命,卻什么都換不回。
我便帶狗哥去向少主和盤托出,狗哥愿意做‘引子’,入身少主籌謀這局。他想拿玉家的一千兩黃金賞金留給妻兒老小……除此,他還想……”
看了眼正殿的方向,葉峮用最低的聲音黯然道:
“他還想用自己一命,為小六……換個好前程……”
聽完這句話,云琛整個人震在原地。
荀戓說,反正都是死,不如給家人和兄弟留點什么再死。
從荀戓死的那一刻起,小六就是名正言順擊殺“叛徒荀戓”的英雄了。
有這樣大的功勞在身,小六終于能榮登他夢寐以求的親衛(wèi)。
荀戓一直都知道,做親衛(wèi)是小六的夢想。
所以他無畏地撲向小六的刀尖,那沿著鋒利刀刃落下的每一滴血,都是為了小六的前程而流……
心啊,怎么就似刀攪一樣痛。
云琛抱住荀戓冰冷發(fā)僵的尸體,將臉貼在那青紫色的臉上,顫抖著痛哭出聲。
她知道,這大約是她與荀戓……今生最后一次相擁了。
云琛哭了很久,未曾留意到葉峮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她感覺到一只溫熱的手覆在她的后背,輕輕拍著。
霍乾念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陪著她。
哭了很久,她才擦干眼淚,對著霍乾念露出一個凄涼的笑容:
“真好……少主知道狗哥是功臣,不是叛徒……
真好……狗哥從今往后……再也不會病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