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一路見到的營地分布,一一詳細(xì)畫在紙上。
打量手里圖紙,已經(jīng)是整整一半的防布圖。
這是她當(dāng)初計劃過的兩手準(zhǔn)備,一邊盜圖,一邊自己畫一張。
此刻這兩手準(zhǔn)備卻突然成了“兩難選擇”。
是拿著這半張圖回獅威軍,以五成把握來率軍襲擊黑鱗騎兵?
還是再冒險一把,去焦左泰帳中盜完整的防布圖?
云琛突然陷入猶豫,這時,腦海卻再次浮現(xiàn)出那滿墻懸掛煙城同胞殘骸的情景。
她的眼神隨即慢慢發(fā)狠、堅定。
如果就這樣回去,獅威軍興兵進(jìn)攻,黑鱗騎兵吃了虧,今后必定戒備更森嚴(yán)。
再想這樣混進(jìn)來,幾乎難如登天。
不會再有第二次盜防布圖的機(jī)會——
也不會再有第二次離焦作泰這么近,這么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覺接近他、殺了他的機(jī)會。
打定主意,她快速收拾出一個干凈桶子,將一條麻繩拴在上面,開始往中軍大營的主帥帳走。
如丹蔻所說,焦左泰不喜人多,只有兩個士兵守在大帳門口。
但周圍都是軍官級別的帳篷和親兵,一旦大帳有任何動靜,少說能有幾百個人同時沖過來。
見云琛直愣愣地往帳子里沖,門口的士兵趕忙阻攔,罵道:
“干什么?收恭桶?將軍的恭桶都是我們收,誰允許你來的?”
云琛裝出一臉焦急,“啊巴”“啊巴”地一頓亂比畫。
另一個士兵叫云琛拿出名冊,對著那張帶著屎尿痕跡的名冊看了半天才作罷,“煙城來的俘虜?你知道這什么地方嗎,就敢往里沖?”
云琛指指恭桶,又是一頓胡亂的手勢,表情委屈得快哭了。
兩個親兵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陰險笑了一聲,只搜了下云琛的靴子和袖子,兩個最易藏匕首的地方,而后掀起帳簾:
“進(jìn)去吧,不攔你?!?/p>
云琛連連鞠躬道謝,提著桶子走進(jìn)去,身后帳簾落下,她清楚地聽見那親兵說:
“讓這蠢東西去,惹毛了將軍才好,晚上又能加肉了。”
“這人太瘦,沒多少肉。不過總比沒得吃強(qiáng)?!?/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