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輕輕撫著云中君的胸口,幫他順氣。
云中君道:“既為人父,就應庇護妻女。有些真相,我希望她一輩子都不要知道。我寧可她恨我,也不想破壞她心中母親的樣子……怨我就怨吧……就是苦了你,這些年擔了逼死繼女的惡毒后母的名聲……”
白氏毫不在意,輕輕靠在云中君肩頭:
“只要老爺知道我冤,我便不冤。況且我知道大小姐的性子,性靈通達,沒有一絲惡念。她雖生疏我,但從來沒有恨過我。大小姐是恩怨是非分明的人。”
“是啊,長大了,和從前不一樣了。都快要長成我不認識的模樣了。”說到這里,云中君摸著下巴上的胡子,砸吧砸吧嘴,搖頭道:
“話說她這個一受委屈就躲起來的性子,倒是沒變。怪我,從前為了瞞著她,不叫她知道那些污糟事,一和她母親爭吵,便要借口先將她打罵出去,唉……”
這下白氏有點不樂意了,語氣帶了撒嬌,嗔怪道:
“老爺才說這些年苦了我,結果夸我兩句就沒啦?”
云中君哈哈笑起,疼惜地將白氏攬入懷。
“我被胡守江害得差點傾家蕩產時,是你和岳父施以援手,才使我云家能延續(xù)有今日。這恩情我永世不忘!”
白氏柔荑輕捶云中君的胸口,“知道啦知道啦!你記著恩情,便以身相許了不是嗎?這些年,恩也成了情,情也成了恩,足夠了?!?/p>
“哈哈……”云中君又笑了兩聲,卻忍不住回想起納白氏進門時,他與云琛母親徹底決裂的情景,不禁再次嘆息:
“一切都是胡守江的錯,不怪悠寧……要怪,就怪她命不好,唉……”
生怕云中君又說回悲傷往事,白氏趕緊打岔:
“說來,我記得沈姐姐與胡守江那個孩子,從前一直在咱們府門口賣魚蝦來著,還時常陪著大小姐去玩耍。自從大小姐離家,那個孩子也不見了,端端一個高挑的好小子,也不知如今怎么樣了……”
“能活著就不錯了,唉,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可憐呀……不說了,老爺,早些睡吧,身子要緊呢?!?/p>
“好。對了,明早給我把胡子刮了吧。”
“留了這么些年,愛惜得跟什么似的,怎么突然要刮?”
“就……就……哎你別管,刮就是了!”
“好好好,都聽老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