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云望只是平和笑笑,仿佛霍乾念這個人和自己毫無干系,他說:
“在下初來乍到,乍聽此事,實在痛心。以在下拙見,此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為妥當(dāng),否則最為難的應(yīng)當(dāng)是東宮,而不是霍將軍?!?/p>
眾人皆發(fā)出贊同的聲音,也很驚訝云望竟然是個中立派,而且頭腦清晰,一語中的。
“等著看吧,諫院的彈劾奏章肯定已經(jīng)在路上了,這事有的鬧呢!”
“霍將軍已經(jīng)先行請罪,事情已發(fā),彈劾來了也無妨,已經(jīng)沒什么意義了。”
見眾人還在議論,沒有要散去的意思,云望自行坐回案桌,開始處理文書。
云望的神情一如平常,慢慢品完一整壺梅子湯后,他將一封新急報拿出來,瞧那封面制式,應(yīng)該又是獅威軍的。
他將急報打開,看了兩眼,對著落款處的“云琛”二字愣了片刻,而后“啪”的一聲將急報合上,連登記都未做,直接塞進了“廢話連篇沒意義”的退回行列。
到了夜里,云望再次于書房中與華氏共同寫信的時候,華氏覺察出兩分滋味,她道:
“琛姐姐榮升少將之后,似乎還未向東宮謝恩,就是給別人論功平罪的,也太……太……”
華氏不知道怎么措辭,云望接過去:“太憨了些?!?/p>
華氏忍不住捂嘴笑,“確實是。怎么也得謝恩問安并請功才妥當(dāng)。”
“如今地道慘案剛剛事發(fā),需得讓事情大力發(fā)起來,才能將姐夫置于無辜被牽連、令人同情的位置,屆時再將真正責(zé)任下屬拿出來問罪,最多給姐夫一個忙于戰(zhàn)事而治下疏忽的小罪名,便一切都可平了。琛姐姐這封為那什么知羅軍師論功求情的奏章來得太早了,反而壞事。”
云望有點發(fā)愁地摁住眉頭,“琛姐姐是個率直的性子,不懂官場這些彎彎繞繞,更不知如何迎合君上。如今琛姐姐做了少將,級別上已可以不通過上級,直接奏請東宮,只怕她還會再上書的?!?/p>
華氏輕輕嘆口氣,“琛姐姐不易,既要瞞住女兒身,又要處處小心避嫌,不能讓人知道與你和云氏有瓜葛,也是辛苦。”
云望嘴角微彎,“不妨,有我在,沒事?!倍笥窒袷窍肫鹗裁?,趕緊從書架上拿出一整盒制作精良的毛筆和名家字帖,對華氏道:
“昨兒的梅子湯包裹寄出去了嗎?若沒寄的話,將這些一并帶去。琛姐姐剛習(xí)字不久,那字實在難入東宮圣眼,若趕上殿下心情不佳的時候,只怕會遭斥責(zé)的?!?/p>
夫婦二人在書房里忙活了好一陣,直到云蓮城肚餓跑來拍門,二人才作罷。
此后,信馬飛馳。
十七日后,一個裝了拆、拆了裝的大包裹被送進獅威軍的營地。
云琛和霍乾念窩在主帥大帳里,她一邊將紅姜糖水兌進梅子湯里,美美地喝著,一邊打開云望的信。
霍乾念在旁邊忙著煮被原路退回的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