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臉大漢聲若洪鐘,震得崖壁上的碎石簌簌滾落,鬼頭刀遙指雨中青衫身影,兇神惡煞。
他目光在云逍身上掃過,見他衣衫簡樸,身無長物,身邊還跟著一頭蔫了吧唧、瘦得皮包骨的老山羊,眼神愈發(fā)輕蔑。
“窮酸書生?還帶著頭快咽氣的老羊?”
疤臉大漢啐了一口濃痰,“媽的,晦氣!趕緊的,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別讓大爺我親自動手,臟了我的刀!”
嘍啰們也跟著鼓噪起來,揮舞著棍棒,將前路堵得嚴嚴實實,污言穢語不絕于耳。
“老大,這羊雖然老,宰了也能燉鍋湯!”
“就是!這窮鬼,連把傘都沒有,肯定榨不出油水!”
“搜他身!說不定藏著碎銀子!”
云逍停下腳步,微微抬眸。
雨絲打濕了他額前的碎發(fā),貼在清俊的側臉上。
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攔路的山匪,如同看著路邊的幾塊頑石,不起絲毫波瀾。
那眼神太過平靜,平靜得讓叫囂的疤臉大漢心頭莫名地一跳,竟生出一絲被俯視的錯覺。
“聒噪?!?/p>
云逍終于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蓋過了雨聲和嘍啰們的鼓噪,帶著一絲被打擾了雨中閑情的淡淡不悅。
他甚至懶得抬手,只是屈指對著腰間酒葫蘆輕輕一彈。
一滴晶瑩的酒液,被指尖的力道震得從葫蘆口飛濺而出。
酒滴離葫,在細密的雨簾中,劃過一道微不可察的弧線。
下一瞬,這滴平平無奇的酒液,仿佛被賦予了無形的鋒銳!
嗤——!
一聲極其輕微、卻又無比刺耳的銳響,驟然撕裂了雨幕!
那滴酒水,竟在飛射途中,化作一道無形無質、卻凌厲到極點的……劍氣!
劍氣如絲,快逾閃電!
疤臉大漢只覺得眼前寒芒一閃,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鐺啷?。?!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爆鳴!
他手中那柄沉重的、沾滿油膩和雨水的鬼頭大刀,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
精鐵打造的刀身,竟從正中斷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