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行卻感覺不到劇痛一般。
他伸出手,想去抓住那些消散的粉末,指尖卻只撈到一把冰冷的雨水和虛無。
“啊——”
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從他喉嚨里沖出。
他抬起槍,對著巷子深處那個驚恐的身影,扣下扳機(jī)。
槍響,叛徒應(yīng)聲而倒。
沈聿行卻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他捂著不斷涌出鮮血的肩膀,踉蹌著躲進(jìn)旁邊一條更窄、更黑的小巷。
他靠著濕冷的墻壁滑倒在地,溫?zé)岬难杆俳噶塑娧b。
視野開始模糊,雨滴砸在臉上,冰冷刺骨。
恍惚間,他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個午后。
他身受重傷,也是倒在這樣一條小巷里,以為自己快要死了。
然后,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出現(xiàn)了。
她看見他,嚇得臉色發(fā)白,卻還是鼓起勇氣,用她那條干凈的手帕,笨拙地為他按住傷口。
她的聲音很軟,帶著哭腔。
“你你別死啊”
是蘇晚卿。
那一天,是蘇晚卿救了他。
可這一次
沈聿行慘然地笑了。
這一次,不會再有人來救他了。
他親手殺死了那個唯一會救他的人。
無盡的悔恨和絕望,如同潮水般將他徹底淹沒。他的手無力地垂下,頭一歪,徹底陷入了無邊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