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賴嬤嬤說過,當(dāng)年太子砸壞了進(jìn)貢的琉璃盞,當(dāng)值的宮女盡數(shù)被打死。
戶部侍郎的兒子在宴席上吃醉了酒多看了幾眼貴妃膝下的公主,就引得姜遲勃然大怒打了他八十大棍,還罰了戶部侍郎去做了半年弼馬溫。
姜遲對待自己的子嗣,從來都是縱容的毫無底線。
除非,牽扯到他的底線。
姜繆渾身顫抖個不停。
分不清是身上冷,還是心更冷。
一個湯婆子被人塞進(jìn)懷里,熟悉的冷香撫平了她的焦躁和不憤。
宋墨不知何時,輪椅悄悄上前停在她身后,微微頷首:“是?!?/p>
在姜遲沉下眼眸時,姜繆終于伏下身子,語氣里只剩下感激涕零。
“是,多謝陛下替我做主。只是,這處罰會不會太重,不說其他人,皇陵修成,太子皇兄不還要替舅舅您,在太后祭奠上操持儀典,禁足后這差事怎么辦?”
皇后哪里肯答應(yīng)這樣的處罰,只是訓(xùn)斥,只要瞞著消息不外露便罷了。
之前罰出京一年,暫且還是能說是太子為了孝道。
好不容易皇陵快要收尾回來,這露臉的差事,若落在別的皇子頭上,還不知朝廷那些老狐貍怎么想太子了。
也不管姜繆開口替太子求情是什么目的,立刻幫腔:
“陛下,念安說的是,再有一月皇陵建成,過去一直都是昱兒操持,怎能這時候換人。更何況,今日之事全聽他們的一面之詞,陛下也該聽聽咱們太子的話啊?!?/p>
話音剛落下。
宋墨忽轉(zhuǎn)而輕笑出聲:“娘娘說的對,太子是儲君,除了他其他人操持祭祀的確名不正言不順?!?/p>
原本還有些動搖,在聽見宋墨所言,姜遲不耐擺手,一句也不想再聽。
“朕,又不止太子一個兒子?!?/p>
誰說祭祀只能讓太子來。
只要他高興,就連太子的頭銜給了誰,也就是一道旨意的事。
“念安跟我來。你們幾個領(lǐng)軍侯去換身干凈衣服。”
姜遲把眾人落在身后,走到一旁的水榭上,宮人一個個站在原地。
姜繆遲疑片刻,咬牙跟著。
水榭四面透風(fēng),北風(fēng)刮過身上,還在滴水的衣裙就更冷上一分。
有那么一刻,姜繆幾乎懷疑,若不是懷里還有宋墨塞給她的湯婆子,這會她早就她和地上的積雪凍在一起。
“你跳湖,是以為朕不會為你做主么”
姜繆遲疑抬頭,不懂姜遲這話說出來自己會不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