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符不是您畫的嗎?”文才踮腳看那焦痕,“怎么自己燒了?”九叔沒說話,掏出銅羅盤。
磁針剛轉(zhuǎn)起來就瘋了似的亂晃,指針尾部的朱雀紋都快看不清了。
“空間扭曲。”他捏著羅盤的手收緊,“現(xiàn)代地理課講過,磁場紊亂會讓指南針失靈,可這里的道力波動……”他蹲下身,指尖劃過焦痕,“這是被另一個維度的力量燒的。老司爺說的裂隙,可能就在這兒?!鼻锷鷵狭藫项^:“那……那咱們要怎么辦?”九叔站起身,拍了拍褲腿的土:“盯著,等它再開?!?/p>
山風(fēng)突然卷著幾片枯葉刮進(jìn)院子,打在九叔后背上。
他下意識轉(zhuǎn)頭,就見院外的老槐樹下,有個身影背對著他站著。
青布長衫,腰間掛著個鑲玉的煙袋——是任天行。
九叔的瞳孔微微收縮,還沒來得及開口,那身影突然一晃,融進(jìn)晨霧里不見了。
“師父?您看什么呢?”文才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看到晃動的槐樹枝。
九叔摸了摸懷里的青銅殘片,殘片的溫度又升了幾分。
他望著晨霧彌漫的遠(yuǎn)方,低聲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p>
晨霧未散時,任天行的青布長衫就掃過了義莊的竹籬笆。
文才正蹲在院角給糯米壇封蠟,抬頭看見那道身影時,手一抖,蠟油直接滴在鞋面上?!睅煄煾?!
任家主來了!”他扯著嗓子喊,聲音里帶著明顯的顫音——上回任家僵尸祖鬧得鎮(zhèn)子雞飛狗跳,這陰狠的家主可沒少煽風(fēng)點(diǎn)火。
九叔剛從灶房端出藥罐,聽見動靜時,任天行已經(jīng)站在堂屋門檻前。
這人往日總愛叼著鑲玉煙袋,此刻煙袋卻垂在腰間,玉墜子撞著門框發(fā)出細(xì)碎的響。
他眼尾的細(xì)紋里凝著霜,盯著九叔的目光像在看一面鏡子:“林師傅,你昨日在后山,該是瞧見了?!?/p>
”瞧見什么?”九叔把藥罐擱在八仙桌上,右手悄悄扣住腰間的青銅殘片。
殘片的溫度透過道袍燙著掌心,像在提醒他什么。
任天行沒接話,從懷里摸出枚黑黢黢的玉簡。
玉質(zhì)表面爬滿蛛網(wǎng)似的裂紋,湊近了能聞到腐葉混著血銹的味道:“這是任家傳了七代的《冥界殘卷》?!彼闹讣咨钌钇M(jìn)玉簡邊緣,”你前日破的那具尸王,脖頸處有蛇形鱗紋——那是裂隙里爬出來的守界者?!?/p>
九叔瞳孔微縮。
前日與尸王激戰(zhàn)時,他確實(shí)在對方喉結(jié)下方瞥見片鱗甲,當(dāng)時只當(dāng)是變異尸氣所致。
此刻再想,那鱗紋的走向竟與青銅殘片上的金紋有幾分相似。”你為何給我這個?”他沒接玉簡,指節(jié)抵著桌沿,”任家向來與玄門不對付?!?/p>
”我任家的祖墳,壓著裂隙的一個角?!比翁煨型蝗恍α?,笑得眼角發(fā)紅,”上個月初一,我爹的棺材自己翻了身,棺蓋上刻著裂隙將開,血祭守界?!彼穆曇敉蝗坏拖氯?,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我娘死的時候,說任家每代家主都要守著這個秘密,可我不想當(dāng)守墓人了?!?/p>
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